他们顺着刚刚箭矢冒出的方向一通猛射,却不闻射中的声响或对方的痛呼,反倒是他们群中又有二人中箭了。
无一例外,都是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已成了那箭下亡魂。
他们从遇袭起就一直发蒙的脑子里,这下也终于清醒了一点。
藏于林中的高明射手,似乎只有一人。
然而这形如鬼魅的神射手力贯金石,且不知为何,唯独青睐头颅。
每箭必贯眉心,透后脑而出。
一回只发一箭,丝毫未有被胡骑所围困的紧张慌乱,反而如猫戏鼠、诱其来逐般,透着一股难以言喻、却叫他们不寒而栗的松弛慵懒。
他根本不惧他们追来……不,恐怕是盼着他们入林!
那稚童引弹弓射鸟的悠然自在,任由那脑浆迸裂、面目全非,引弓之指也不曾有过半点犹疑。
这里的匈奴骑分明杀汉人如麻,但在意识到那迄今不明身份的对手的游刃有余,一股森森寒气,不知为何开始沿着他们脊骨,不住地往上窜。
林中静候他们的虞临目静如湖,心如止水,手持满弦长弓。
尽管他对长弓远不如前世用各式各样的热兵器顺手,但这种类似对准攻城丧尸、挨个点射头颅时一击毙命的操作,早已烂熟如心,哪怕闭着眼睛,也不可能有半点迟疑。
悠悠四海,婴丁祸败,人如草芥。
既然他们能仗力大势强,将那王氏老人视作草芥……
那他实力略胜他们一筹,自然也可以视他们如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