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临认为,只要他们一天不能摆脱危险,就只能被迫往心中认定最安全的地方逃。

如猫逐鼠,只要耐心足够,总能找到对方的巢穴。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这一队匈奴骑带着他一路辗转,最终来到了王庭所在的平阳城。

在最后一人毙命于箭簇之下后,那股不断催促他前进、驱使他到此的陌生情绪,也终于淡化了。

日曜绚烂,让乌黑的瞳仁染上了一缕仿佛带着温暖的浅褐。

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虞临光明正大地在附近逛了一周,最后视线锁定了城头伫立的那三面大纛。

他从未有过凭自己一人抵挡千军万马的狂妄,追出这么远的主要目的,要确定这些胡人的根源。

所谓扬汤止沸,不如灭火去薪。

毕竟冀州毗邻并、幽二州,又紧临北漠,作乱者有日渐势衰的南部匈奴,还有新兴起的鲜卑乌桓等族裔……哪怕书上有大致写过,但在现实里要真正分辨没有文字、血统混杂、长相具是深目高鼻的胡人的具体族类,还是比较困难的。

现在他知道了,是南匈奴。

城头卫兵似乎通过日常眺望中察觉到了他那突兀的存在,陷入小型的骚乱中。

对此视若无睹,虞临只漫不经心地重新举弓,箭尖准确地对上了正中间的那面大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