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竹闻言,不由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话怪怪的?

也不需要他思索,熊锦州抬眸往那边看去,笑道:“我和竹哥儿都在县衙里干活,一头骡子而已,两个人的月银稍微攒攒,买起来还是不心疼的。”

这是先前跟家里人说起教学纺织时就商量好的,对外绝不能提那百两赏银的事情,问就说宁归竹拿的是月银。

村里的事情瞒不住,也不能瞒,越瞒打听的人越多。

因而在宁归竹去干活的第一天,这个消息就被‘大嘴巴’的王春华给传开了,大家不是不知道,但这会儿听熊锦州这话,心里不得劲得很。

看着两人走远,有人没忍住哼道:“不就是给人织布嘛,有什么厉害的,换我去我也行!”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两秒,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就你,还教人织布呢,你能进去当徒弟都算你厉害。”

“本事全靠嘴巴来,这么厉害,之前怎么不见你去县衙呢?”

“我~去~我~也~行~”

“真够羞人的哈哈哈哈。”

一群人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损话一句接着一句,直把人说恼了愤愤起身,这才勉强止住继续下去的冲动。

熊家人都在家,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传不到他们耳中。

距离家门口还有一段路呢,小孩子们看清人,带着狗崽欢快地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高大的骡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摸。

熊锦州见他们来,伸手去抱宁归竹。

骡子不算矮,再加上没有上去的脚蹬,宁归竹只能依靠熊锦州,纤瘦柔软的身体落入怀中,熊锦州心中喟叹,在宁归竹察觉之前松了手,顺带给他整理了下乱掉的衣衫。

宁归竹在偏头看小孩儿,见熊川水跑到后面去了,连忙道:“川水别摸它后腿,小心踹你一下。”

“哦。”

熊川水将手背到身后,盯着骡子的后腿看了又看,这条没摸到的腿像是瞬间变成了稀罕物,但宁归竹还盯着这边,他找不到偷摸的机会,只好扭着不情不愿的步伐回到哥哥和妹妹身边。

“回来了……”熊石山走出来,看见骡子,招呼两人的话头一转,“这就是昨天说的那骡子?长得确实好,够结实,这个头高的,不说谁知道才两岁啊。啧啧,怪不得价高呢,赚了赚了。”

宁归竹和熊锦州笑着对视一眼,当着熊石山的面,将买的那个馒头塞进了骡子嘴里。

馒头嚼着馒头,偏着脑袋看熊石山。

熊石山:“……”

他捂住胸口,一副喘不过来气的样子,用力闭了闭眼缓和过后,对故意使坏的两人摆了摆手,“牵进去牵进去,我看不了这个。”

熊锦州差点没忍住笑,牵着馒头进了屋里。

熊锦平正在院子里收拾今天弄回来的野菜,看见两人牵着骡子进来,也注意到了它正在吃的东西,乐道:“怎么这会儿就给它喂饭了?”

“路上不肯背竹哥儿,拿了馒头才老实下来,这不到家里就喂了。”

熊锦州将骡子拴在一边,看清熊锦平干的活,挽着袖子就上去帮忙了。宁归竹将药包放到屋檐下的凳子上,进入厨房,“娘,大嫂,有啥我能帮忙的没?”

“回来了。”两人看他过来,视线转了一圈,王春华对宁归竹道:“竹哥儿你帮忙烧烧火,今天的菜都是之前你做过的,正好我们动手弄,你看看有啥不对的地方没。”

“好。”

宁归竹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的腿,心里暖洋洋的,笑着看了看灶膛里烧着的火,坐在灶台前跟她们聊着白日里的事情。

自家人闲话家常,说话间也没什么顾忌,王春华道:“竹哥儿,白天我娘家那边的嫂子来了一趟,说是听人说纺织坊还收学生,就想来问问你愿意不愿意,要是可以的话,她明儿就带孩子去县里。”

自家人去县里当先生这种事,王春华也就瞒住了钱的问题,剩下的全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