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跪下的人是自己。

“冷炽。”耿京川的声音很平静。

他轻轻搭着冷炽的肩膀:“地上凉。”

“哥,你喜欢这把琴吗?”

“嗯。喜欢。”

“那它就是你的了。”冷炽不给耿京川回答的时间,好像怕他拒绝般,不停地介绍,“这把琴叫‘海中日蚀’,多巧……是吧?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它得是你的琴……只有你能降得住它,我不行,果然……”

他没有起来,依旧低着头,颈后露着一截脖子,已经红透了。

“起来,好好说话。”耿京川声音温和,他能感觉到冷炽的嘴唇在颤抖,实际上,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因为他垂落的发梢一刻也没有静止过。

耿京川把吉他收回琴箱,又试着去扶冷炽。后者倔强地和他对抗,仰着一张红脸:“那你要不要?”

他的眼睛也红着,好像要送的不是一把吉他,而是一颗滚烫的跳动着的心脏,从刚被剖开的胸膛里挖出来。如果没有一双手来接住,它就会流尽热血,坠入冰冷的死亡。

“有这样的吗?”耿京川笑着,用力把他拎起来,拖到床上。“你这是送礼,还是送命?”

冷炽脸上高烧不退,臊得头晕耳鸣,一身热汗,但耿京川没有点头,他的心依旧悬着。烦乱之中,耿京川的嘴好像动了,他耳鸣得厉害,什么也听不清,只能不停地凑近,直到他的脸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太重了,冷炽。”

那是什么意思?

拒绝吗?

冷炽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钝,不仅听不懂耿京川在说什么,也看不懂他的眼神他怎么又皱眉了?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他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