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潮躺在榻上抓耳挠腮,实在没想明白,出门时还?说不久就会回来的人,怎么?这都到深夜了,也不见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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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潮,郁驹师弟,同样也是安阳县人。

镖师当年收招学徒,路过安阳县时带走两?人,分别就是颇有根骨的郁驹,以及力?大无穷的王潮。

因二人都来自安阳县,跟在镖师身边时便以师兄弟相称。两?人一开?始也并不熟络,虽是一个县里?的,却不怎么?知道对方,是这六年里?一起练功,一起走镖,感情才逐渐深厚起来。

如今呢,虽非手足,却情同手足。

郁驹要?探亲,王潮借此?机会跟着回来,也是要?回家看看自己的母亲。

二人在路上便约好了各自回家,若家中一切平安,绝不耽误时间,立马回客栈碰头。

寅时,稍作梳洗后,两?人分开?。

午时,王潮回了客栈,他见郁驹还?没回来,以为是家中留郁驹吃饭了,便又?去市肆里?走了会。

申时王潮再回客栈,郁驹还?是未归,他坐在堂舍里?等人,等到天也黑了,亥时也快过了,还?是没见到郁驹踪影。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王潮想,以郁驹的本事,就算是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也不该回不来,但?要?是没遇到麻烦,郁驹也早该回来了。

王潮想不通,一直到后半夜也没什么?睡意,索性?就不睡了,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一杯茶水才喝完,门外?便突兀地响起一阵脚步声,王潮耳朵微动?,听出了是三四个人上了楼,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

这也不关他的事,王潮继续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然而?不知外?面的人是不是听到了声音,最后竟停在了王潮门口。

“砰砰砰!”

盛气凌人的男声响起,仿佛门内的王潮是逃犯似的:“开?门,开?门!都给?我出来,开?门!”

王潮不紧不慢地开?始喝第二杯茶,仿佛被砸门的不是他,只是一只手扶在桌子边缘,被手指压住的地方已经凹陷下去了。

店小二也匆匆上来了,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又?是阻拦又?是压低声音劝说:“哎哟,老爷,老爷呀!这是客人,里?面的都是客人呀!”

“你给?我让开?!”

一阵推搡的声音后,王潮放下茶杯走到门口,放下门栓,猛地将门打开?。

三四个穿着一样的护卫聚在门口,为首的男人面容猥琐,举着胳膊,一副要?砸门的仗势。

王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你们要?做什么??”

王潮自幼便力?大无穷,练了这么?些年后更是夸张,腱子肉鼓鼓囊囊,站起来就像一座小山,光是倒下去就能压死好几个人似的。

他其实模样并不凶狠,五官端正?硬朗,若是不配上这副身躯,就是寻常的俊美汉子,但?配上这幅身躯后,谁也不敢轻视他了。

赵泰的手举也不是,砸也不是,他被王潮重点关注着,脸涨得通红也不敢说什么?。

他们这种护卫作威作福惯了,眼力?见也高,知道什么?好惹什么?不好惹,王潮这样的人虽然身份不明,但?在他们眼里?是尤其不好惹的。

因为王潮这种人瞧着高大威猛,脾气又?不好,一个拳头下来,他的脑袋就能被砸个稀碎。

赵泰干咽了几口唾沫,用?余光看到王潮的拳头有多大后,也顾不上面不面子的问题,转头向店小二发起难来:“好啊你,是要?故意害我不成??里?面是客人你不早说?”

店小二被推倒了才站起来,听到问责又?是连连求饶,转来转去地给?人赔罪。

赵泰满意了,自认为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然而?抬头再一看,王潮仍冷冷看着他。

王潮好像并不满意这个说辞,手慢慢攥起,骨头咔咔作响,脖子瞧着也比刚亮相时粗了不少,仿佛随时都会暴起掐住赵泰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