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的喷血声充斥着整个楼道,男人松开沾满热血的手?,任由文灵像玩偶一样扑倒了下去?。

姑娘的身体在楼梯上摔了又?摔,落在楼梯尽头,但她?依然没死。

文灵捂着自己的脖子,捂着自己被?割开的气管,她?发出嗬嗬的声音,另一只手?,还在往楼梯上方伸去?。

男人出来后?,更多的人也走?了出来,一个、两个,三?个,他们摘下兜帽,露出天师道袍和自己的脸。

几?人说说笑笑的,从楼上走?下来。

“怎么多杀了一个人?”这是最后?走?出来的人在问,言语间很不满。

动手?的那个将小刀在衣袍上擦了又?擦,漫不经心地?解释:“她?都看到了,要是让她?跑下山去?胡说八道,那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算了…没事…把尸体也放到阵法里,该死,回去?一定要多向慕家要点,起码要再多要一倍!”

“可不是吗?为了他们我?们都从沈家脱离出来了,哼,哼,要我?说,就是多要三?倍也不成问题!”

“要我?说,也是这小妮子自己有毛病,察觉到不对劲了也不知道跑,非得回来看看,唉,白丢性?命。”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放过她?,慕家能放过她??”

“有理?,有理?哈哈……”

楼梯上一路都是文灵的血,她?的眼睛被?自己的鲜血浸泡着,看不清这些人的脸,但是,她?清晰无比地?听到这些人的声音。

慕家,慕家,慕家!!!

慕循!!!

生命被?终结的最后?一刻,文灵眸中爆发出巨大的怨念。

被?割喉的痛苦,救不了郁慈的悔恨,以及对慕循、慕家的怨恨,让她?死不瞑目。

她?明明那么恨,可是在阵法阵成的一瞬间,却全都忘了。

她?怎么能忘了呢?

文灵来到地?下室,看见被?红色锁链束缚住的郁慈,泣不成声。

在文灵想起一切的同时,郁慈也恢复了记忆,但是他看见的,不只是自己的,还有方曼香的记忆。

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站在那些回忆角落,看到了方曼香被?步步紧逼的一生。

与此同时,方曼香也同慕祁安讲述了一切的,一切。

方家的千金向来是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曼香更是一众姐妹中的佼佼者,也因此,她?很小的时候便被?慕家选中,是钦定的未来慕家少?奶奶。

所有人都说方曼香嫁了个好人家,就算是她?自己,也这样以为。

这样的美好幻想,一直持续到方曼香出嫁,那一天,八抬大轿,锣鼓喧天,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热闹,而她?蒙着红盖头,忐忑却又?无比期待见到自己的夫君。

她?从未见过慕循,任何对他的了解都来自旁人,那些人从还不说慕循的坏话,也从不提慕循性?格如?何如?何,只说慕家多好,慕循身为独子,方曼香嫁过去?了,又?有多好。

一切的不幸,都是从新婚夜开始的。

当方曼香坐在婚房里期待新婚夜时,男人正在收拾行李,只留下一封信,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津城。

方曼香苦等一夜,临近天明才?熬不住地?睡去?,可她?还没能多睡一会,可能才?三?、四息的时间,就又?被?房门突然推开的声音惊醒。

接着,无数的脚步声响起,她?的红盖头被?扯到地?上,有人把她?推搡在地?,当她?抬起头时,对上一张张怒气冲冲的脸。

慕循的母亲站在最前面,在方曼香的心目中,那是个慈眉善目的,在她?出嫁前还拉着她?谈心的妇人,她?现在全然变了模样,凶的像是能用眼神活剜了方曼香,居高临下的摔下一张信纸,说:“没用的东西。”

轻飘飘一句话,就已经能压得方曼香惶惶不安,喘不过气来了。

多可笑啊,她?的夫君结完婚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