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买些东西。”帕尔主动请缨。

车窗外的喧闹传不了太远,他们能听见的只有风声。安秋觉得有些冷,他裹好被子,对帕尔说:“我想要一些颜色鲜亮的小玩意,你去看看吧。”

帕尔下了车,外界的人声喧闹犹如潮水一般涌来。他闭了闭眼,向着火堆走去。

车厢之内愈发安静,连风声都听不见了,一切都无比静谧,安秋裹在被中,听着自己的一声声心跳,感觉帕尔越走越远。

他们之间有两百码、三百码,直至安秋再也感受不到。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月光之中,桌上的水果刀闪着寒光,似是一种冷清的告慰。

这里是桑普拉山旅线中末段,距离最近的有医院的乡镇有两小时以上车程,除了人烟稀少之外,这里最大的优点是温度低,流出体外的血很快就会结成冰。

砰、砰、砰。

安秋拿起水果刀,窗外灯光闪过,游人的笑声传来,天空中绽开一团焰火。

他脱下身上唯一一件睡衣,刀尖戳在他的左胸口,血珠慢慢从刀口滑落,滴在白色的被面上。

安秋闭上眼睛,正要施力,忽然他的手被拉住,一个人无声地出现在他面前。安秋闻见了血腥味,还有一种独属于拜蒙的、类似于烧焦的气味。

“好久不见。”他对安秋说。

安秋不语,定定望着他。拜蒙的面孔几乎在他的记忆中模糊了,提起这个人,他想到的唯有他黑色的发丝,以及被控制身体的恐怖感。

“把刀给我,母体。”

“你从没叫过我的名字。”

“因为我只是一名园丁,我无权直呼母体名讳。”

安秋忽然笑了,露出他洁白的虎牙,垂下的眼眸中有孩子般的费解与好奇。他望着拜蒙,说:“那你把我当成普通人类,叫一声我的名字。”

“……”

“母体。”

“安秋,叫我安秋。”

拜蒙没有回答,他沉下脸,触手从身后伸出,飞向安秋手里的刀。在他将要触及安秋的身体时,所有触手忽然停下了。

他感受到一种王族的威压,让他莫敢直视,谦恭地低下头。而安秋跪坐在他面前的窄床上,刀锋轻轻地划在触手表面。刀过之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拜蒙被安秋的Owen压制住了,此情此景与他们最初时截然相反,此时受制的是拜蒙,但安秋不准备凌虐他的身体,他只有简单的一个要求。

“拜蒙,你一直看着我,你应该知道我此时的想法。为什么你不去告诉帕尔?”

“你也有私心吗,园丁先生?”

“不用回答我,你只需要叫一次我的名字。”安秋说,“就当是我的遗愿。”

沉默良久,拜蒙从强压之下抬起眼,凝望安秋。

“安。”

这一声呼唤仿佛击碎了南极大陆的冰盖,所有被拜蒙封存的、不该有的邪念都破土而出。

作为一名园丁,早在欧利昂的Owen着床之后他就应该离开,他不必为安秋觅食,更不必帮他安抚Owen,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他有私心。他当着安秋的面杀死乔迪,他目睹了维恩带走安秋的全过程,他向帕尔隐瞒了这一切。

美丽的母体,Owen的温床,没有海族能抵御繁殖本能。可他只是园丁,只是其他海族Owen的播种者,他不能拥有自己的Owen,因为他的血脉太过低劣。

但如果是安秋呢?如果是这个即将完成神授的母体,他能将所有Owen转化为王族。

拜蒙用最后的毅力低下头,避开安秋的视线。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让他感觉到一阵后怕。

这个母体已经成熟了,他能蛊惑任何人,只要他想。

拜蒙差一点拜倒在他脚下。

他抬头就会被再次蛊惑,但母体出现了自毁倾向,他势必要进行干预。拜蒙必须做些什么。

他慢慢尝试着抬起头,视线从安秋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