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后,家里更加不堪重负。

周家伟动过回老家的念头,可是当时多这两个孩子就是犯法,还是没敢,连老家那边的人都没通知。日子一天天过,小娃娃们到四岁。生活艰难,在小小的出租屋,一家五口却也有哭有笑的过来了。

哥哥起名叫周舟,弟弟叫周渡。

可周鸣渐渐大了,不知在忙什么事,有时连家都不回。

终于有一天,一群人提着棍子追到了出租屋,让周家伟还钱,棍子敲在铁质的楼梯上,声音嗡鸣。

周家伟完全懵了,手里还抓着给两个小娃娃做的小木马。小孩子看到这么多陌生人,吓得哇哇大哭,邹丽娟只好把孩子抱进去哄。

外面周家伟跟那些人在说话,邹丽娟担忧不已,想出去看看,可是孩子却受了惊吓,懂事的兄弟俩忍着哭,瘪着嘴靠在妈妈怀里。

邹丽娟秀眉紧锁,却依旧给孩子们最大的温柔,抱着他们,让他们安全。

哥哥早出生两分钟,弟弟却更有小大人模样。小肉手摸摸哥哥的脸颊,“不怕,哥哥。”

哥哥眼泪汪汪,点点头。

他们以为这次过去就好了,却不料这只是开始。

周鸣自踏入赌场的那刻起,就不会有结束。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周家小租屋陷入了恐怖的地狱里。周鸣消失了,却隔三差五有人上门要债。20万的天债,他们就是零头都给不起。

他们只能搬家。

北京待不下去了,只能举家搬到邻省。天差地别的两个城市,经济发展水平大相径庭,夫妻俩讨生活更难。为了节省开支,夫妻两人在偏僻的邻郊租了个屋子,周边都是农田,最近的一户人家都要骑车五分钟才能到。

邹丽娟日渐劳累,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就这样过了一年多。邹丽娟许久没见周鸣,实在担心,忍不住打了电话,得知他现在还安全,不由放了点心,挂电话的时候,想念战胜忧惧,她告诉了周鸣现在居住的地址,说:“有事回来说”。

那头的周鸣沉默着,好半天才说:“……嗯。”

周鸣果然回来了,一回来就跪在周家伟跟邹丽娟面前,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也只是想帮家里,却没想到那是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

邹丽娟这时候已经骨瘦如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群人冲进来打砸,她神经衰弱,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来骂周鸣,只是哭着让他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周鸣已经20岁了,个子拔高,跪在地上腰背挺直,点头道:“我会的。”

周家伟跟邹丽娟不知道周鸣是怎么解决,只是担忧着,20万啊,哪那么容易呢。

夫妻俩告诫周鸣千万不要再走捷径,另一面也努力存钱,想帮大儿子解决一点是一点。

原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安稳过下去,殊不知,天塌也只是一瞬间。

天气渐冷,周家伟夫妻俩在一个十字路口推了个车卖早饭跟卤菜。那一片都是居民区,做这种小生意的人也多,两个人来得最早,走得最迟,就为了比别人多做几单生意。

一般到晚上七八点,邹丽娟就会先回去,可那天生意好,周家伟一个人忙不过来,邹丽娟就也没走。两个小孩子一直都很懂事,爸妈不在家也不会乱跑,都安静待在家里。就这样,夫妻俩忙到寒冬深夜,邹丽娟没顾上收摊儿,担心两个儿子,急着要回去,周家伟应了两声。邹丽娟快步往回走,才刚到租屋院子口,就看到院门大开。

邹丽娟心中一凛,赶紧跑过去。

周舟呜呜咽咽,哭成泪人,瘫坐在门口,手里抓着一大块五彩斑斓的棒棒糖,糖水淋漓,再沾到套兜上,全是脏污。

“二子!你弟呢?”邹丽娟问他。

周舟哭得嗓子都哑了:“有个人说大哥找他,把他抓走了。”

邹丽娟犹遭雷击。有人?是谁?大哥?是周鸣吗?周鸣为什么无缘无故带走弟弟?

她一把抱起周舟,往远处那个公用电话亭跑。瘦弱的身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