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佩,严峫始终都在贴近心口的位置放着。光阴荏苒,斗转星移,家中的银桂与梦时旧日里见的一般开了又败。他写了一封又一封没有寄出的长信,都是些闲杂琐事,给自己专门编了个小篮筐收着。有时收整的时候看过去,恍惚会觉得那些与江停并肩而卧的夜晚,虚无缥缈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严峫心想,等我再找到你,定要好好从你身上讨回来这许多相思的酸楚和苦闷。

昌永二十四年,京中出了件大案。有来路不明的贼人意欲在夜间行刺官员,好险被逮于长梨巷子,严峫却琢磨,那乌戎来的小质子的居所,不就在那长梨巷里。

昌永二十五年,乌戎送来了公主和亲,魏将军率兵亲自去接,却在路上遭遇一伙山匪。可怜的和亲公主那年将将十五岁,就这样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死在了无名山野的山匪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声四起,到处都在传大宣与乌戎又要开始打仗了。这次打起来,乌戎有了室胡和桑夷的助力,怕是要更难缠。严峫随军一同回到边南驻扎,他二十一岁了,位及副将,举手投足间已经越来越显得成熟和干练。魏将军先前受了些伤,京城的大将军府特地送了一位府里的幕僚来,指派严峫去接。

严峫便骑着一匹毛色顺亮的棕马,领命去了。

见到那幕僚时,日头已经落了一半。临近傍晚,天边红云滚裹藏着金光,将天幕染出一片暧昧的绛紫色来。严峫在偏营里接到他,不过才秋末,那人已经穿上了绒毛的披风,窄瘦的身影裹在厚厚的衣裳下,衬得他人更显形销骨立,像一道薄薄的影子。

营中的一名将士迎过严峫,向他介绍道:“报严副将,这位便是大将军府的陆先生。”

在严峫沉重的凝视下,江停没事儿人似的一欠身,向他妥当地行了一礼,平淡道:“原来这位便是严副将军,久仰。初次见面,鄙姓陆,日后还要多请严副将照拂了。”

未完待续.

第06章六章小

“你这些年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不传给我?”

“严副将这是什么话?你我二人平生素未谋面,什么这些年不这些年的。”

“你少来啊,别拿你那套诓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肯定知道,你不但知道,你还躲在吕府偷摸着看我,”严峫后退一步捂住心口,西子捧心状地道,“好啊你,你是怎么说服吕二一个大家闺秀帮你那种忙的,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搞了这一层关系,你可真是好狠的心,登徒子,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江停表情都不变一下,不动如山地给他全挡回去:“什么吕府,什么吕二?我常年借住在大将军府中,并没怎么跟京中人打过交道,严副将许是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吧。”

“江停!我要是再陪你演一次‘初次见面’!我就是……”

“老大!”

马翔拿着信笺闯进屋子的时候,严峫正在气势汹汹地堵着那大将军府送来的陆姓幕僚讲话。山外的日头已完全落了,操练的士兵全部都回了营房休息,入夜时分,只剩下瑟瑟秋风携着寒意撞在门窗上,将气氛侵染得又冷又僵硬。马翔一句信报还没说出口,便被屋内左右对峙主要是严峫的气势吓了一跳,急忙止住话头,尴尬问道:“二……二位这是做什么,你们认识?”

江停袖着手,眼睛看着地面,神情寡淡地应:“不认识。”

“你!”

严峫兀自愤怒地用手指他。江停这才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严峫的目光中满是一种礼貌的警告。时隔多年,严峫久未与他过招了,猝不及防地在这双眼里栽了个跟头,顷刻便败下阵来,竖起的手指不自觉地就调转了个弧度指向了马翔。

“对!不认识!”严峫冲马翔恶狠狠道,“谁许你进来了!没看见我在跟陆先生议事吗,还有没有点规矩!”

“哎行是我错是我错……”

马翔是个很机灵的好小伙子,丝毫不介意这飞来横祸般的指责,很给面子地连声敷衍了一番。在严峫更加恼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