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睡在沙发上,求你了!”

梁书绎抵不过弟弟的软磨硬泡,同意了。

沙发不算大,他俩一人睡在一边,头对着头,正好可以拉着手说话。

那时候的夏天好像远没有现在这么热,不需要空调和风扇,开一条窗缝,听着外面小虫的叫声,就足够做一场美梦,睡到天亮。

这一天玩得太累,梁书沅很快睡着了,咕哝几句梦话,松开了祝宜清的手。

祝宜清还没睡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动画片里的人物,想明天玩太空弹球时,他要和沅沅换一下位置。

这时,旁边的卧室门忽然开了,梁书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祝宜清心下一惊,赶快闭上眼睛装睡。

梁书绎拔下了电视的电源,收好茶几上的零食袋,然后停在了沙发前,准确来说,是梁书沅面前。

祝宜清就和梁书沅头挨着头,能清楚地知道梁书绎都做了什么他给梁书沅盖好毛巾被,然后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说:“晚安。”

随后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七岁小孩儿的酣梦。他们穿着一样的背心和短裤,像彼此的影子一样,共享着童年,手握珍贵的稚气,写下一起长大的约定。

哥哥……为什么不来亲亲我的额头呢,为什么不和我说晚安呢?

七岁的祝宜清迷迷糊糊地想。

沙发太软了,托不住人似的,又或许是蹦床时留下的悬空感在作祟,他总觉得好晕,浑身轻飘飘的,刚要睡着,又被惊醒,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天花板好像在转,沙发也晃啊晃,晃啊晃的……

像现在身下的这张床一样。

应该不会有人在成年后的爱欲翻涌中联想到天真烂漫的童年,但祝宜清偏偏就是接入了这样离奇的记忆轨道。

是他小时候太想要梁书绎做他的哥哥,过分执著,甚至扭曲,一直延伸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