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来就不怎么亲厚,又隔了这么多年没见,相对无言,没话找话。
二表哥:“回国适应吗?”
谢临溪都回了一点年多了,也装作刚刚回国:“还行,吃惯了那边的伙食,这边到不习惯了。”
二表哥说:“你那生意听说做得挺好。”
谢临溪便道:“还行。”
然后两人又东拉西扯了有得没得,谢临溪又问候了一下表哥的情况,他二表哥便笑笑:“其他倒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年你多了个小侄子,老爷子取的名字,叫昭庭,算是老爷子四代的长子,那受宠程度,和你小时候有得一拼,宠的和个混世魔王似的。”
谢临溪先是一愣,而后客套笑笑:“昭明门庭,名字很好。”
二表哥嗨了一声:“也就是刚好轮到了昭字辈。”
老爷子个性传统,家里小辈至今用族谱的辈分取名,两个表哥也是这样。
谢临溪又笑:“庭这个字也很好。”
他们一同走入医院。
老爷子在特护病房,进门要全身消毒,还得换上衣服,谢临溪跟在表哥身后走进病房,病床中央的老人全身插着仪器,双眼紧闭,消瘦的可怕。
二表哥在老爷子病床前坐下,摸了摸老爷子的手:“爷爷,你看谁来看你了?”
老人家睁开眼,浑浊的双眼落在谢临溪身上,眼中毫无神采,表情呆板如枯槁的死木头,他皱了皱眉,又转回二表哥身上。
二表哥:“嗨,这是临溪啊,小时候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的,还是您给他挑的学校。”
老人还是双眼浑浊,伸手抓了抓表哥,没说话。
二表哥只好冲谢临溪笑:“嗨,我就说他认不得你了,老人家现在清醒的时候不多,我们也经常认不出来的,你别介意。”
谢临溪能说什么,他只能道:“没事,年纪大了也正常。”
两人在病房里坐着,老人家不认人,也说不了话,他们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谢临溪问了问老爷子的病情,治疗方案,没坐多久,病房门又开了。
率先进来的,是个背书包的小孩子,身高大约到谢临溪的肚子,长的白白净净,也挺结实,他刚刚进来,就把书包往椅子上一丢,冲到了病床前,直往老人身上蹭:“太爷爷!”
二表哥:“这是昭昭。”
谢临溪:“原来这么大了,几岁了?”
没人和他说过这个孩子,他还以为刚出生。
二表哥:“九岁了,马上过十岁生日。”
谢临溪笑:“哦,九岁了,小孩子长的真快。”
他都快记不得自己九岁时,是个什么样子了。
说话间,那孩子已经看见了谢临溪:“他是谁?”
二表哥不想多解释,只道:“你就叫谢叔叔吧。”
孩子哦一声,没叫人,继续拉着老人家蹭。
二表哥:“宠坏了,你别介意。”
谢临溪摆手笑笑。
他陪在一边,看着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睁开,落在那小孩子身上,散开的视线聚焦,像是分辨了一会儿,最后僵硬的唇角居然扯出了一个笑容,大手摸了摸孩子的发顶,笑了起来:“昭昭放学啦。”
谢临溪微顿。
二表哥:“嗨,老爷子疼他,我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这小子,也是没办法。”
谢临溪跟着扯了扯唇角。
清醒的时候,老人还会问问谢临溪过的好不好,现在糊涂了,记得的事不多,就只能留给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了。
他当然是关心谢临溪的,只是老人子女多,一份心意分成许多片,能分给谢临溪的有限。
小孩子欢快的嗯了一声,抱着老人的胳膊,开始絮絮叨叨的讲学校里的趣事,老爷子不时嗯一句,谢临溪听了几句,起身告辞。
二表哥:“要留你吃饭吗?”
谢临溪笑:“不用了,我也是来谈生意,晚上还有酒局,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