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隔壁病房住着的是区长的小儿子。”

稚心没有转头,仍然保持着注视前方的姿势,“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稚恩顿了顿,转到她跟前,才发现她哭了,眼眶红通通的。

稚心看着哥哥苍白清秀的脸,心头止不住惶恐,忍不住抽泣道:“瘦了好多,哥哥你是不是去挣黑钱了,是卖器官了吗?都是我没用,拖累了你......”

“你别担心,”稚恩心里一酸,蹲了下来,握住她的手,用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现在情况好起来了。我遇见一个有钱又好心的太太,让我给她两个儿子做私人家教。听说我遇到困难,她先预支给我了一年份的钱。病房的升级也是她帮的忙。”

稚心张着唇渐渐停止哭泣,有些不敢相信,却找不到逻辑漏洞。她知道稚恩一直成绩优异,当初考上教师资格的分数也很高,于是似懂非懂地嘟囔:“...还有这么好的人呢?”

“嗯,我现在周末就在他们家吃住,还能存下一些费用,”稚恩不忍说下去,整理了一下表情,拼出一个笑,揉揉她的头,“你先别考虑这些,好吗?只要你能好起来,钱以后咱们兄妹俩慢慢还。”

“那你一定要替我谢谢那位太太。”

稚恩想到那位“太太”实际上是谁,颇不自然地应下:“......好。”

看着妹妹高兴了一些的憔悴面容,稚恩将手掌握紧,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让自己加深勇气。

稚心才十六岁。他自己的人生可以被拖进深潭,但他唯一的家人怎么可以呢?

只要两年合同过去就好了,两年......

希望各路神佛保佑,他的余生不会再有这么大的苦难。

稚恩下午回到学校,晚上和一个关系好的同事吃饭。

这个同事叫索翁,是个戴眼镜的男生,高大帅气,刚从大学毕业,比他小两岁。他第一次见面就很爽快地跟他承认自己是家里老五,是父母找了门路安排的教师资格,又把他放在偏远的小学磨练。

当时稚恩愣了下,黛因果然是首都,在哪个犄角旮旯都卧虎藏龙。他努力的成果,竟然是别人下放的选择。他虽然不爱怨天尤人,但还是感觉有些茫然。

索翁看他没滋没味地扒了几口饭,迅速闭了嘴,心知肚明。之后他对稚恩一直多加亲近,稚恩也慢慢放下了介怀,好好和他相处成了朋友。

今天稚恩下课晚,有些菜已经没了,索翁下午没课,还在这里提前打好菜,像只大狗似的巴巴得等他半个小时,认识这么久他一直对他这样。不得不说他一个家世优渥的人这么会照顾人,也是令稚恩蛮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