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恩闭上眼睛又睁开,赵萨已经殷勤地把侍女招呼到他眼前,稚恩只好拿了个放了鲜花的斑斓卷,拿在手里吃。他怕弄脏口红,动作很小心,一口一口像兔子咬草一样,赵萨目不转睛看着他,看出来了这一点,说:“没关系,我表妹带了化妆品,我可以问她借一下。”

他特意说出表妹,果然稚恩的脸放松了一下,似乎原本在担心他和他说话他女伴会不高兴,是表妹就好很多。

真可爱,赵萨想。那种蠢蠢欲动的心思突然又冒了出来,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赵萨正想继续找话题,却听到背后有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赵萨,你在跟我的伴说话吗?”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池寓伽迈步而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自动停在了门外,他穿上了一身传统装束,颇吸引视线,旁边还有人试图在这个很有限的时间点和他攀谈。

看到稚恩的妆容和扮相,池寓伽短暂地停了一秒钟,很快他把手掌外扣了一下,稚恩很识趣的走到他身边。

赵萨也从商多年,嘴皮子流利得很,当即不服气道:“怎么池董,把人看这么严是怕他跑了吗?哈哈,我不过只是看稚老师一个人,说几句话,关心一下而已。”

池寓伽挑眉佯装不解:“我的人什么时候需要赵老板来关心了?”

他那种气势十分逼人,赵萨脸色微变,又不甘地看了一眼稚恩,勉强道:“那不打扰你了,池董。”

赵萨悻悻走了。池寓伽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稚恩的脸几秒。

紧接着他把稚恩往怀里一掼,在他耳边慢慢笑起来:“媒体又要编我泡女明星了。”

稚恩张了张嘴,看到前面宫女在请亲王上花车,马上轮到了他们。这是一架车厢全部由橘色花装饰的巨大象车,池寓伽先上去,他伸出一只手给稚恩。筒裙很难动作,稚恩费了很大力气才上去,一下子靠在椅背上,气息微喘。他勉力让自己坐的规矩一点。

花车动了。池寓伽看了稚恩一眼,稚恩此时正看着前方,余光瞟到他在看自己,颤颤巍巍地伸过去一只手。

还挺懂事。

池寓伽微笑着把他的手捏住,摩挲着,感觉稚恩的手小小的,比他小一圈,但是手心不太光滑。他不是养尊处优的人。

王宫的风景很快就在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装饰的黛因。

宋干节的黛因被漫天满地用鲜花和活水装饰起来,像是一匹缤纷浓滟的彩布化成。最大的道路上,稚恩看到了被拦起来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山呼海啸的欢呼声,礼炮和奏乐。他坐的比他们高很多,只能看到漆黑的人头攒动。

他以前也是他们之间中的一个,现在稚恩也知道,这一幕是如此不真实,很快,就会像是梦幻一样的飘走。

池寓伽偏了偏头,能让他看到身侧人的脸。

稚恩正露出发呆一样的表情,脸上没有任何类似于灰姑娘的喜悦和心潮澎湃,而是一种像接到了很高难度任务的打工族一样,充满着淡淡的烦扰。

他嘴唇嫣红饱满,正微微张开。瞥了一眼后,池寓伽笑容不变地转过脸,看着外面人山人海。

花车之后是浴佛仪式,要用浸泡鲜花的水泼在佛像上,再象征性地舀起一杯沙子堆向已经搭好的沙塔。

人们觉得平常在佛寺进出,会带走庙内的沙子,所以要在这一天重新堆起沙塔,喻意着对神明的反馈。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要给大僧侣洒水,再由小僧侣给他们洒水。

被泼水时稚恩闭上眼睛,每次这个时候他都是很虔诚的。

宋干节的宋干二字来自梵文,意思是“通过”。在岁月穿流、到达新的纪历的这一天,他希望自己变得幸运。

傍晚,他们到了王宫。

王宫不像他作为贫民时想象的那样遍地堆着黄金,虽然也富丽堂皇,但是更显得格调。

国王在发表讲话前,稚恩发现有一对中年人也来站到了池寓伽旁边,应该是他父母,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