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话音刚落,便听“砰”地一声。

饮花吓了一跳,却见在前头领路的陈水生摔了一大跤。

两人正欲去扶,那人忽然一拳捶在地上,忿忿骂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老不死的错!”

寂行手一顿,接着去搀他。

饮花在一旁问:“可还好?”

陈水生垂头看着手,上面沾了泥,他也不擦,只渐咬紧了腮帮,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半晌才从牙关里吐出话来:“我母亲,就是在去给那个老不死的上香回来路上,这么摔没的……”

饮花刚想打听老不死的是谁,寂行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看过来,到嘴边的话便立时被咽了回去。

虽没有主动问,陈水生在路上还是将来龙去脉告知了二人。

当朝奉行佛法,大大小小的寺院不少,清觉寺是这处最大的一间,而圩乡在几十年前还有几间小庙。香火总有错落,为保生存,它们都陆续选择并入大寺。

只有一个和尚例外,现今已无人知其来处。

他在圩乡边上盖起间小庙,说是庙宇,其实不过一间草屋,后来有了乡亲的帮忙,才砌起了稍微像样些的屋舍。

没有晨钟暮鼓,没有大雄宝殿内的那般金身佛像,他只守着一尊小佛像,日日准时进香、诵经。

他没什么香客,只有周遭图便利的百姓,或是一些年长的,不太能爬得上山的老人家会来这里,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一来二去便成了熟识,陈水生的母亲算是其一。

转眼就是几十年。

后来老和尚故去,一个野僧,无人替他料理后事,陈母连着其他一些老太太顾念情谊,叫了家里的子孙将他下葬。也只有她们,年年都记得去给他上柱香。

“那些个老太太一个接一个都走了,只剩我母亲还在,她这几年慢慢糊涂了记不清事,却总记得要去给那老和尚上香,”陈水生推开大门,带着他们进了院子,“到了。”

远远就听见有犬吠声,开了门声音就更清晰。

院中有只没栓上绳的黄犬,见了她们就越发狂吠得厉害。

“闭嘴!”陈水生呵斥道。

黄狗被训斥了,犬吠声闷着,好似成了低低的呜咽。

饮花不动声色往寂行身后躲了躲,得来他一个细微的侧目。

饮花没放过他微勾的唇角,小声肯定道:“你笑我。”

寂行:“嗯。”

轻易承认,倒教人不好兴师问罪。

饮花正气闷,寂行已经抬脚朝堂屋走去,她赶忙把气憋回去,紧跟在寂行身边,生怕那狗追来。

遗体正放在堂屋里停灵,脚头点着一盏长明灯。

是个心地良善的老人家,走得却潦草了些,饮花心中唏嘘,跟着寂行向遗体行了个礼。

陈水生问:“师父,现在开始吗?”

寂行视线扫过屋子。

前日民间开始上灯,陈家祭台正靠墙摆着,上头陈列着几块牌位,前面燃着烧了半截的香。

近里屋的地方还支了张矮桌,错落放着几个餐碗。

他眉头一皱,示意道:“烦劳施主先撤去荤盘。”

陈水生连连称是,索性将整张桌子都端进了里屋,随后搬了张矮凳来欲放在寂行身后:“师父坐。”

“不必,”饮花拦住,道,“取蒲团来便好。”

陈水生动作一滞,面色尴尬道:“家中没有这物……”

饮花惊奇道:“令堂常礼佛,怎会没有?”

他干笑两声:“老和尚害死了我母亲,跟他沾边的东西不吉利,我便丢了。”

饮花神色僵住,下意识看了眼寂行。

“不必了,”寂行忽然开口,“都先避一避吧。”

陈水生言语不敬情有可原,可当着和尚的面骂和尚,又随意处置佛家之物,寂行说不得,饮花却看他不惯,便对他道:“咱们出去吧。”

“好好好!”

饮花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