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衍睁开眼，看见的正是许错小狗儿似的目光。

他笑了一下，“看什么呢？”

许错忍着疼，问：“出什么事了？”

谈衍面色不变，“能出什么事，都是生意上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愿意说。

许错没再问。

第二天，许错醒过来的时候，床的另一边早已没了人。

他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打算给自己弄一杯咖啡。但出了房门，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满客厅的奢侈品。桌上有个卡片，许错打开，上面写着：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心理咨询时，咨询师问：“你今天似乎很高兴。”

许错闭着眼睛，靠在巨大的躺椅中，觉得这把躺椅仿佛是谈衍的怀抱，让他觉得安全，既安全，又可靠。

他反问：“我不能高兴？”

咨询师道：“你当然能。”

但他的“高兴”没能维持太长的时间。

因为谈衍越来越忙。

这让他觉得不安。

谈衍把他按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操着他时，他忍不住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谈衍拇指指腹碾过他的奶尖，漫不经心地说：“为什么这么问？”

许错忍不住挺起胸，这样让他很痒，可谈衍就喜欢这么弄。

他张张嘴，吐出的只有呻吟。

他只好说：“你亲亲我。”

谈衍笑了一下，真的俯下身，亲上他的唇。他一边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一边重重地插他的逼，插得他不停地颤栗，只知道仰着头不停地大叫，连嘴角流下去的口水都没意识到。

他无所事事。

他没有工作，没有社交，每天等在这个奢华的大房子里，等谈衍回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房子越来越像他过去住的那间公寓，都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

心理咨询师看着他没有焦点的眼睛，在心底叹了口气，但问出口的问题还是那么平静：“你今天好像没有说起‘他’。”

许错愣了一下，迟疑地道：“我没有吗？……可能是因为今天我有点累。”

“你最近还会做噩梦吗？”

“……会。”许错闭上眼，看见无数摄像头，但他立即辩解，“但没有从前那么频繁了，只要，只要‘他’在，就……”

他说不下去。

心理咨询师没有逼他说完这句话。

因为许错情况特殊，这边房子没有帮佣，许错会把一切都收拾好，连谈衍的衣服也是他清洗和熨烫。

所以，他也不可避免地看见了谈衍白衬衫上的口红印。

真红啊。

他想。

他打了个冷颤。

“电影要开始了，”谈衍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先别弄了。”

许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客厅的。

谈衍把他抱在怀里，手很自然地沿着他t恤的下摆探进去，放在他胸乳鼓起来的地方下面一点，很认真地去看电视屏幕。

只有电视的光。

明明暗暗。

许错只能看见他的下巴，看不到他的眼睛。

这一刹那，多年以来的混沌都潮水似的退掉了。

他终于意识到，时隔多年，谈衍早不是当年的谈衍了。

他有意无意地从来不肯去想，这些年，谈衍到底有了多大的变化。他只肯去看自己想要看到的，而不肯去看真正的他。

谈衍的手指又去玩儿他的乳粒了。

许错道：“明天……你有时间吗？”

谈衍目光还停在战火纷飞的电影上，“怎么了？”

许错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不是七夕吗，想……”

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谈衍的身体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