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萱坐下来抱着肩哆嗦了一下,喝了点热姜茶,才缓过来些。
又听几个门子闲谈说:“要立冬了,炉子上要常备着姜茶。”
竹萱稍微歇了一会儿,便起身:“我要回太子妃那儿去了,你们好生?的。”
“得嘞,竹萱姐姐慢走。”
尹采绿这边没甚心情?地用了顿午膳,竹萱才终于回来。
善静笑着道:“竹萱姐姐,你那亲戚如何了?可收下你的心意了?”
竹萱看了太子妃一眼?,点头:“嗯,她很好,在?牢里没受什么磋磨,人还精神着呢,我有些认不出来她了,但隐约又看着眼?熟,唉,不管那么多了,我送些金银细软过去,她至少路上能好走些。”
尹采绿也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送到了就好,多的她也做不了了。
善和拉着竹萱到隔间去换衣服,善静又忙去烧热茶。
等到下午,丫鬟们都去歇了,尹采绿也歪在?床上,便把竹萱叫到跟前?来。
“说说,事?情?办得顺利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竹萱道:“太子妃不知,今日碰到个可难缠的人,姓沈,又说柳妈妈身上还有什么事?情?没审干净,奴婢去的时候,柳妈妈正被提出来又审着呢。”
柳妈妈是犯了什么事?,尹采绿上回在?太子书?房也听到过,却不知这回又要审些什么。
“没事?,只要你回来了就好,柳妈妈不认识你,牵扯不出别的事?情?来了,就这样吧。”
竹萱支支吾吾的,又道:“太子妃,您说那柳妈妈,能猜到我是您派去的吗?”
尹采绿沉吟着:“说不清,但她若是猜到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能猜到说明她们“母女”连心,这份心意是有重量的。
这会子善静撩开帘子进来了,尹采绿与竹萱彻底结束这段对话,此事?掀过再不提。
“太子妃,宫里又递信出来了,是太子给?您的。”
竹萱拿过垫子塞在?太子妃腰后,扶她坐起来,尹采绿接过信查看,又是一番庆幸,早该学?着认字了,瞧,现在?太子无论写什么她都读得懂,多好。
只见信上写着:“吾妻静蕴,今晚孤在?枕流坊宴客,明日与另表兄一同到府上看你,近日降温,你要多添衣……”
尹采绿逐字看完信,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虽说……太子总称呼她为“静蕴”,太子这样称呼,其中含着的情?意却不减。
“枕流坊?”
竹萱道:“是平康坊里新开的乐坊,因是临溪而建的景致,又藏‘浮世喧嚣,此处可枕音而憩’的隐意,所以叫这个名儿。”
尹采绿点头:“竹萱,想不到你竟还了解这些。”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问题却是,明日太子也要来,尹采绿要称病,虽能隔开表公子不相见,却隔不开太子,太子若知道太子妃生?病,必然要亲自查看的。
现下府里上下都已知道太子妃自晨起就身体不适,想是老毛病又犯了。
只善静善和、任嬷嬷是从太子府来的,不曾了解薛静蕴从前?症状,也就并未看重这次身体不适,只叫她休息,过两日叫郎中过来看诊便是。
崔婉清又来过一趟,无非是叫她今日暂且安分下来,就在?静竹苑待着,等明日应付过去再说。
尹采绿拉住崔婉清,小声道:“太子明日也会登门。”
崔婉清道:“不妨事?,明日我陪着你,静竹苑不见男客。”
如此安排了一通,静竹苑上下皆伴着雨声安安静静,三两丫鬟坐在?一处,要么玩牌找乐子,要么围炉煮茶吃,尹采绿被善静扶出来在?屋檐下搭了个椅子透风赏景,静竹苑里除了几丛修竹外,就是一棵梧桐了,一颗桂花树了,善和给?她的手?炉里换了松炭,外面裹着一层软缎。院子里的桂花树被雨一浸,碎金似的落了满地,尹采绿听着屋檐上雨滴落下那“滴滴答答”,叫善静去给?她煨了一碗莲子羹来,目光温软。竹萱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