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刚要开口,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没敢握住袁深的手,只好尴尬地掐着掌心,脸上生硬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磕巴道:“还,还能聊什么,哈哈,我们就随便讨论了下学校的迎新晚会节目,是吧徐骋?”他疯狂向徐骋眨着眼睛,“是吧是吧?”
僵立住的徐骋望着他快眨巴抽搐的眼皮,突然福至心灵:“啊对,我们就聊了聊今天的晚会,可没有提过江学长呢。”
陈家仰:“…………”
袁深眼中泛着冷光,凉意渐深。
另一边不在状态的许骄啊了一声:“我们刚才难道不是在说…”
陈家仰陡然拔高音量,声线颤抖:“江学长那么优秀,实在让人忍不住夸赞!深哥,你是在等他一块回家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家仰仿佛真实地听见袁深冷声嗤笑,又好像那只是愉悦的轻笑。
他嵴背倏然攀上一丝寒意,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在快要想好自己应该捧着破碗去哪里乞讨时,才听见袁深沉声道:“嗯,陈学弟,以后不该聊的别瞎聊,容易给自己招惹是非。”
许骄:“现在…”现在学生会管这么宽了吗?
陈家仰反手攥住许骄的手腕,如获大赦般立马对袁深说道:“知道知道知道!那这样,深哥您忙,我们还有事,就先走啦。”
袁深刚一点头,陈家仰就生怕他反悔似的拖着另外两人飞奔着离开过道,冲出去十几米远拐了好几个弯心跳还未平息。
阴暗狭窄的走廊角落,脚步声凌乱不稳。
徐骋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好奇地问:“我们为什么要跑?”
陈家仰劫后余生,一颗心落回胸腔:“保住了保住了保住了呀…”
许骄:“什么保住了?”
陈家仰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别问,问就是以后离袁…”他心有余悸地朝身后望了一眼,见没人,才压低声音继续说,“离袁学长远点,还有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讨论江学长的事情,会变得十分不幸。”
琴声即将沉息,琴谱翻到了最后一页。
宽阔明亮的过道上时不时有人经过,袁深静默地杵在绿色通道出口处,侧着身,半个身子都被墙角阴影遮挡覆盖。
直到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他才拍拍大衣上莫须有的灰尘,探出半身,看了眼站在台上鞠躬致谢的江言,然后转身快步流星地走下楼梯,绕过昏黑无人的走廊,拉开木门踏出去,站立在舞台侧边隐蔽的转角等候江言一同离场。
老校长一边鼓掌一边转头问陆晏洲:“这孩子弹得不错吧?”
两人至少相差七岁,按社会经验和阅历,他勉强也配称江言一句孩子。陆晏洲想,当初他在商战中摸爬滚打勾心斗角的时候,这个孩子怕是还不谙世事,天真懵懂,或许给颗糖就能哄走。
陆晏洲恣意散漫地背靠座椅,目光注视着江言走下台。
他清晰地看见,在舞台侧边转角处,一个看上去比江言高将近半个头,肤白腿长,气质沉敛俊雅的男生关心体贴地将外套披在他身上,低下头仔细为他整理衣襟,笑着说了几句话。
江言背对着舞台,双手揣进兜里,静静听着袁深说话。
从这个角度,陆晏洲只能看见江言低垂白皙清瘦的后颈,细发温顺黑亮,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
那个男生说话时身体靠得极近,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是一副把江言半搂半抱在怀中的保护状态,而江言大概是未曾察觉到,也有可能本身就纵容允许这人这样做。
看上去,他们像是一对情侣,正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
随后两人一同从侧边通道离开。
经不住往深了想,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根本就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捋清思路。
陆晏洲心中莫名生出几分遗憾和不甘心,他突然很想抽一支烟,缓缓神。
很明显,孩子已经不是给颗糖就能哄走的年纪了。
见陆晏洲久久不回应,老校长以为他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