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余没心没肺咧嘴一笑,朝他亮出八颗白牙。
周义无语片刻,沉默地挪开了视线。
他上城里办事都不到一周时间,怎么回来后感觉,这徐家的小子好像变得又笨又憨了?
盛余心情好,吹着口哨回家。
他用意念汇成一根手指,很没有礼貌地戳了戳系统坚硬的外壳,走路姿势拽得二五八万:“哎,小笨机,哥问你,你知不知道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是什么感觉?”
“hen,晾你也不知道吧。”
“哥的心脏现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好刺激哦,世界真真假假都不重要,毕竟只要哥还能呼吸就会为了那张牛逼的脸死去活来。唉,你懂什么呢,你只是一台小笨机器,你不懂。”
盛余说:“不就是填个作案动机嘛,你把周义的全部资料交出来,哥这两天分分钟给你搞定!”
[系统:?_?]
【二】
水杉村最近不太平,傍晚又出了祸事。
李越山,死了。
盛余站在榆树底下,透过层层汗臭扑鼻的人堆,沉默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哭声,叫喊,喋喋不休的议论,像怪蛆恶蚁般钻进耳膜,刺痛神经。
李家大门前压抑而惊恐的气氛堵得他心里难受,混乱嘈杂的声音如同可怖的热浪,快要将人覆灭吞噬。
李越山这人老实木讷,四十多岁光棍一个,平日里除了爱喝酒,再没有别的癖好。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傍晚,他从田里回到家,然后像往常一样拿起掉漆的军绿色酒壶,喝下的却不是酒,是索命的毒药。
盛余捻了捻手指,目光冷静地扫过李家大门墙上脱落的大红对联,落在被警察封进袋子里的酒壶上。
大风卷起地上的白布边角,他看见了李越山僵冷灰青的脚趾头,被一双满是污泥的铜色牛皮凉鞋包裹,指甲内侧被挤压出乌紫淤血,小脚趾以怪异的角度弯曲。
谁往李越山的酒壶里下了毒?
凶手是否隐藏在人群中?
这件事与王大壮的死有什么关联?
李家老夫妻俩泣不成声地哭,满是皱纹枯木般的脸上浸满泪水,老两口正在配合警察办案,榆木枝上飞过雀鸟,叫声凄厉而空灵,忽而挣翅逃走。
门前的人群渐渐散了。
检测到盛余的情绪变化,系统适时出声。
[系统:都是假象]
连这个世界都不过是造物主虚构的场景,由造物主派遣部门建模大使抽取宿主记忆缔造而成,每当绑定的宿主填对答题卡后,试卷里的一切都将自动化为泡影。
考题以宿主抽签方式决定,题目难度系数未定,全卷共八题,答对六题赏现世复活甲,答错次数累计超过三题,宿主将连同世界一并泯灭。
盛余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我还是想问,遇到困难就找警察叔叔,我现在特别困难,能不能打幺幺灵?”
[系统:不可以,他们是放暑假的大系统兼职扮演的]
盛余:“…”
[系统:大系统好便宜的,一天九十包吃住]
盛余三观尽裂,连忙道:“行了行了行了,打住,给我留点念想,你就说有什么不是假的。”
[系统:题死人灭]
好死不如赖活着,盛余闭了嘴。
他思考问题想得嘴巴难受,手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掏不出烟,倒是摸出了一团皱巴巴的干纸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着裤子一块洗了,硬邦邦的,正这样想着转过身,盛余砰地一声撞在男人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上。
“草。”
他吃痛地摸着被撞红的鼻尖,仿佛听见了在自己脑子里晃荡的闷闷水声。
周义觉得心脏有点痛,被撞的。
盛余登时鼻根一酸,双眼止不住冒水汽,他闭了闭眼,闷声问道:“…不是,哥们,你没事儿猫人家后边干啥啊?”
周义眉头一皱,低头盯着他张张合合的嘴,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