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想用于牵制猗猗的情蛊,反倒成了束缚纸鸢的线,她在那头牵着,轻巧地扯一扯,便能让他凌空欢欣,又跌入谷底,几起几伏,摇摆不定,只余空中寄一丝,飞腾不自知。
一颗心全系在这缕血线上,时上时下,痛不欲生。
他屈指,弹出一物,那卡住纸鸢的枝桠随之断裂,纸鸢应声落地。
稚童欢呼雀跃:“谢谢大哥哥!大哥哥真是个好人!”
好人?燕归冷笑,没有应声,稚童连连道谢,亦祝他中秋安好,才一蹦一跳地远去。
他为何会出手助一稚童,燕归觉得可笑,亦或者冥冥之中……连他自己也未意识到,他也在期许,也在盼望,有人能将它寻回去吧。
燕归按住胸膛,伤口几寸之距,那颗跳动的心脏,无时不在承受针尖般的刺痛,仰望着头顶月色,又一口酒下肚,他竟笑了起来,唇色苍白,几分嘲弄,几分孤绝,黯然无光的面容上,唇角的血擦不尽。
猗猗啊猗猗,有时你真比我想得要狠。
燕归一咬牙,将手中犹豫许久未扔下的符,猛地掷了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她都不要他了,他还留着这个死物作甚?
满室酒香里,夹杂着一股血腥气。
“想死别死在我这。”
东方夜进来时,就见到这幅月下对酒消愁的光景,唇边微不可察一动,冷嗤道:“我救你回来,是图你尚有点用。”
一柄长剑哐当一声扔在他跟前,毫不客气:“你既颓废至此,何不一死了之。”
燕归瞥过一眼,果真弯腰拾剑,只见此剑身镶有一颗明珠在上,如乾坤日月,剑身轻盈,薄如蝉翼,又有金光环绕,一观便知不凡。
燕归有所悟,曲指一弹,此剑剑质泠然,敲击间可闻叮呤之声,他道:“这是惊鸿?你从何所得。”
十大名剑之一的惊鸿就这样被草草扔在地上,若让外人看了,谁不会道一声暴殄天物。
“这剑不过是一摸金校尉盗了前朝皇陵所得,其后贪得无厌又偷了不少正道东西,被正道追杀不休,逃无可逃,走投无路便将此物献给无极宗当了投名状,以求庇护罢了,外界传得神乎其神,它在无极宗宝库中落灰多年,暂无人降伏于它。”
他立即起身,往外而去,东方夜未得好处,自是拦住他。
燕归冷言:“让开!”
东方夜问:“你要去哪?”
“昆仑。”
“请便,我不拦你。只是,人抢回来,寒毒何解?”东方夜侧身作个请的手势,让他走。
“未有雪莲,你有何解?”
燕归脚下一顿,又听后方少年开口:“我若是你,必然韬光养晦,再将那些拦我之人尽数杀了,死人自没有资格和我争抢一二。”
他微微笑着:“可惜,你所对抗的是一整个门派,昆仑不出世的高手何其之多,你便是有这个魄力,你也得有这个实力。”
“你想说什么。”酒过喉头,无比干涩的嗓音。
东方夜旋身坐于窗台边,为自己斟了一盏酒,漫不经心道:“苗疆十八寨群龙无首。很多人都在等你,燕少主……不对,我该称你一声燕门主。对吗?”
燕归脚步凝滞,他回身,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你想借我之手对付昆仑?”
“哈哈哈。”东方夜笑了几声,惊起林中寒鸦阵阵:“若只你一人有意,尚可如此。”
“但我听闻,你与殷彧之妹郎有情妾有意,我若叫你屠了昆仑满门,怕只能做一对怨偶。”
燕归眉毛收拢,很是不悦:“她叫殷晴。”
他并不喜欢别人将猗猗冠以他人姓名之后。
东方夜不清楚有何区别:“好吧,你的殷晴。”
燕归却心满意足地重复:“我的殷晴。”我的猗猗。
“休怪我说话难听,凭你而今的实力,单枪匹马,手下无人可用,你如何与昆仑抗衡,如何与正道抗衡?”东方夜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