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卫风面色严肃起来。

王大牛立马就要冲竹椅上要打王二郎,骂他是臭贱表子,专门祸害人的害人精。

但还没靠近,就被章有银一脚踢倒了。

这一脚不同章峥和成大的力道,那狠狠一脚把王大牛肋骨都踢伤了,躺在地上翻滚哎哟的喊叫。

许桂香恍然大悟道,“我说呢,我说这么些天,陈氏老实没找媒人了,我就记得之前那牵阴亲的黄媒婆来过山狗村。”

张三媳妇儿道,“不能吧,要是做阴亲那也不用害死人啊。顶多守活寡。”

许桂香道,“我之前就听人说,那活人嫁过去和死人嫁过去彩礼是不同的,守活寡怕年纪轻耐不住寂寞反倒给死人戴绿帽子,没有死人结亲价格高。”

听着许桂香的话,王二郎点头眼泪覆面,王大牛和陈氏都指着许桂香骂,但下一刻就被成大吼老实了。

崔卫风这个一直没说话的县令这会儿发威风了,准备叫村长,可村民都说村长最开始就走了。怕是喊里正大人去了。

而另一边,吴启河先是跑到了里正这边,给里正说村子里来了个县令大人,要管山狗村王二郎跳河的事情。

里正一听这话一脸不信,县令大人他之前在衙门里见过,他们里正都去集会汇报乡里情况了。那就是个天真的世家子,怎么会跑到山狗村来?

但是听见王二郎跳河的事情,里正转眼琢磨了下,还想起吴启河之前抱怨山子挖野菜给王二郎,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

便叫吴启河把黄媒婆喊上,就说骗事情成了一起去山狗村走一趟。

结阴亲民不举官不纠,尤其是佛教盛行后,上至王孙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都掀起风潮,这是默认的风俗习惯。

可这件事,里正是不允许太过明目张胆的,拿活人结阴亲,这还怎么生孩子了繁衍人口了?要知道每年年末,里正也要统计上报村子里的新生和死亡人数,要是人口明显比其他里正辖区少,县令不讲理的话要吃板子的。

就算有的县令不在意这个点细枝末节,但是一到征兵征徭役,村子里没人那就是大事了,里正可不得未雨绸缪重视人口繁衍。

没一会儿,吴启河就带着黄媒婆里正来到了王大牛家。

被喜钱冲昏头的黄媒婆乐呵呵的,但一看这么些人围着院子,突然觉得这事情烫手准备溜着跑了。

里正一看见人群中的崔卫风,立马吓得扑腾一声。

跪趴的五体投地。

他的里正之位啊……

“县令大人!拜见县令大人,草民是这片村子的里正郑北田,没想到这穷乡僻壤……”里正一跪,周围村民原本怀疑崔卫风是骗子,这下都纷纷吓得跪地。

崔卫风板着脸,冷眼看着里正拍马屁,里正识趣立马闭嘴。

这也是崔卫风总结出来的规矩,你要是看着好说话,那拍马屁的话源源不断打官腔,烦人的很。

有里正认证的县令身份,村民这都才胆战心惊不已,崔卫风这县令一出马,黄媒婆是进城见过世面的人,一下子全都招了。

陈氏王大牛井底之蛙,又见崔卫风一身短打只以为像是村里人好说话,并不如何畏惧官威,还想着喊冤,打死不认,要起来打黄媒婆。

崔卫风摇摇头,他从京城来地方之前,对百姓教化还想为“牧民以德”。可怜可叹可悲又可恨的顽固愚昧,没开教化的人怎么听得懂德。

崔卫风沉声道,“王大牛和陈氏为贪图彩礼,蓄意杀害自家哥儿,按照大晋律法要判刑三年。”

陈氏和王大牛吓得脸色惨白,陈氏忙爬向王二郎的竹椅道,“王二郎你快说,是你自己想不开跳河的!生你养你还养出仇来了,你可要把我们害死了 !”

王大牛却面色惨白道,“不是我啊,我冤枉啊,都是这个女人干的!要抓就抓她这个毒妇!”

陈氏一下子就懵了,两眼怔怔盯着王大牛。

村子里的大人都摇头,果真大难临头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