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峥一走近,还没开口,那老书生就道,“小伙子留步,我观你印堂发黑,恰似乌云遮日,近日怕是有血光之灾,但我又瞧你眉骨藏锋,鼻若高悬,若得贵人相助定能逢凶化吉,我这有一秘籍可解,消弭灾祸。”
章峥道,“我看你养家糊口也不容易,我是来通知你的,街道司的衙役正往这边巡察,县令大人痛恨你们这种装神弄鬼的骗子。”
那老书生眉头一跳,道了声谢,嘴里还骂县令专门抓着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开刀,简直商人之子小人得志。
他立马把地上的四方包裹斜对折,动作麻利熟稔,一个包袱扛在肩头,轻车熟路的提脚要跑。
但他没跑成,肩膀被抓住了,动弹不了。
老书生一回头,就见刚刚心善的小子,这会儿喃喃道,“你果真是骗子。”
那小子满脸复杂,似怒气,又似果然如此,又似那种捅破窗户纸的彷徨惊慌。
老书生肩膀吃痛的很,那小子力道全发泄在他肩膀上,让他不得不打量章峥,他可谓是过目不忘,从没见过这凶小子,他鼓着眼护着布裹道,“我可没骗你!”
“你骗了我弟弟!你给他卖了一本秘籍说是能驱邪还能修炼几层神秘功夫。”
“给我三百文。”
老书生对章小水印象很深,因为就“卖”出这么一本,那小哥儿生的机灵好样貌,却意外的单纯好骗,还十分虔诚给他作揖了。
老书生跳脚也怒道,“我只卖他一百文。”
章峥阴沉着脸,“还有两百文是我精神损失费。”
害得他有几天真疑神疑鬼以为色鬼上身。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106章 “章小水,你有中意的人吗?”(双更)
一行人回来经过大黄村的时候, 石墩去看了他娘郑秋菊。
郑秋菊正在院子的水井边洗衣服,婆母骂她浪费水,离河边就几脚路, 非要用井水。经过干旱, 那水井的水都是宝贝,要省着点用。
还说郑秋菊每次打一盆水, 衣裳没搓两下又换盆新,这水就是地主家都不是这样用的。
指桑骂槐,对着屋里躺竹椅上养胎的小媳妇儿,骂她小姐身子丫鬟命。
那小媳妇儿也知道是骂的郑秋菊,只笑嘻嘻的宽慰婆母好话。
郑秋菊那脾气也不是受气的主子,和婆母对着呛声。只是嘴上骂的凶,那手里的活完全没见停。骂骂咧咧把家里家外都收拾的干净。
村子里婆媳吵架都是关着门来的, 即使说三道四那是背后来的,像黄书生家这样的婆媳摆明了开撕那还是少。
牛车哒哒的经过家门, 刚骂架过后的郑秋菊脸色涨红, 看着十分暴躁。她抬头朝牛车看去, 看到牛车上“娇少爷”般的李瑜, 这么些年没见,李瑜还越活越年轻了。
郑秋菊低头见自己枯黄粗糙的双手,李瑜身上的漂亮衣裳和她身上的粗布襟,对比的格外扎眼。
章有银一身短打,却舍得给李瑜买好的。不像黄书生,只顾着自己维持读书人的体面风骨,舍不得给她花钱。她身上的衣裳还是石墩给她置办的。
郑秋菊没脸看李瑜, 只看一眼就低头假装很忙的搓洗衣服,不过耳边倒是有脚步跑来, 震的发响,喊她娘。
郑秋菊一下子脸色就惊喜了。
之前黄大兴婆娘还到处说镖局多难进,说山狗村的小子哪有那本事,饭还没吃到嘴里就闹得人尽皆知,这不是等着闹笑话吗。
娘俩叙旧,石墩把买的栗子糕塞郑秋菊手里,说自己就要进镖局了,只月底有两天假。看他娘辛苦,手洗一大盆衣服都泡发白了,他又气又怒,想要冲进屋子打人。管他四五六,打的他们不敢欺负他娘。
哪能连累石墩的名声。真这样干了,石墩还能找到姑娘吗。
郑秋菊觉得自己身上那点怨气不值得石墩生气,很高兴石墩要进镖局了,只告诉他好好干,听那黄大兴家都是塞二十两银子进去的,这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