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一向听话的老大竟然雷打不动去章记小吃摊,徐秀才觉得这是“玩物丧志”,大丈夫怎可以贪恋口腹之欲,连这点自持自省都做不到,今后还怎么考取功名一方为官。

他训斥了几次老大依然我行我素,徐二郎说这是大哥想娘了,大哥说这是娘经常给他做的。

他娘并不知道这叫卷饼,那时候徐秀才还没有功名,她就去大户人家浆洗做工,人家可怜她,就让她带些剩菜剩饭回去。她又不好意思多带,每次就拿烙饼卷一些菜。

徐秀才听了拂袖哼声,只是后面再没有阻止了。

严苛的规训下,徐大郎长大,渐渐对外界事物反应很淡薄。

徐秀才有老寒腿,冬天不小心跌倒在雪地里,徐老大也视若无睹;因为他爹小时候就教导他,跌倒了不许哭,自己爬起来就是了,人要越挫越勇。徐老大现在认为他爹也应该如此。

他情感寡淡到几乎不通人情,但真有几分读书天赋,在十岁时已经考取了童生,今年打算考秀才试试。

才出十五,家家户户年味未散,但徐秀才家一贯冰冷肃然,只一盏油灯在清冷中跳动。

“又买卤猪蹄?我刚从张家买了份回来。”徐秀才见小儿子手里抱着的油纸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