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不知道她有没有被解救回去,不知道她有没有去医院治病,不知道她身体好没好,不知道……他回去那天,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姐姐。

他握紧了手里的蜻蜓发夹,头弯得更低,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被子忽然被掀开,他猛地睁开眼,燕尾似的眼角一颤,泛起锋利的冷光。

“发夹就该别在头发里,攥在手里是什么意思?”

段寻麟扳开祝青柃的手指,拿出那个被打磨得像刀片似的发夹,别回祝青柃头发中,盯着祝青柃手心渗血的绷带看了会儿,塞了朵黄白的鸡蛋花在他手中,然后施施然起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祝青柃手里的鸡蛋花也被捏碎,染上了斑斑血迹。

利器被换成了花朵,祝青柃眸中的冷意化成一团雾气,显得有些茫然。

也许可以向段寻麟寻求帮助,让他帮忙打听一下祝福儿是否被解救安全回国,是否还活着。

不,不行的。

如果祝福儿还活着,那也会变成段寻麟威胁他最致命的把柄;如果,如果,她死了。

这样的结果他死也不愿意听到。他会从段寻麟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蛛丝马迹,然后在段寻麟说出那个字之前,用姐姐送的蜻蜓发夹直接自杀。

依靠他人,不如靠自己实在。

祝青柃打消了这个念头,伸手又摸下了头顶的发夹,摩挲着那青绿色的翅膀,闭着眼睛开始重新规划逃生之路。

窗外阳光灿烂,一只绿色的蜻蜓悄然掠过,飞过花叶飘飞的庭院,落到了车的后视镜上。

正欲拉车门离开的段寻麟停了动作,伸手随意地就抓住了那只跟祝青柃发间一模一样的蜻蜓。

他捏着蜻蜓的翅膀看它挣扎,久久不愿放生。

“段先生?”华月明叫了一声。

段寻麟回神,松开了手。

那样一只常见的,遍地都是的绿蜻蜓振翅而飞,段寻麟目送它远去,低声赞叹:“真漂亮。”

华月明不明所以,跟着段寻麟坐进车里,开始汇报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听完又长又多的繁杂事务,段寻麟把手心把玩的玉镯收了回去,淡声道:“算下来两个星期都不能回去。让家里的厨子隔几天就做一顿中国菜送去,同时也让保镖们提高警惕,人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跑了,我不介意给他们每人眼皮底下挂个钩。”

这话传到家里时,家里的保镖们立马分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去看祝青柃在的院子。

今夜又下了雨,祝青柃伫立在庭院里,听着屋檐上的铃铛在风里叮当作响,他淋着雨,赤脚沥着水走到门口。

刚踏上门槛,外面的驻守的保镖听到动静,整齐划一地抬起一排排黑伞,目光冰冷地看向他。

地是斜坡的,月光被水痕拖出一条长尾,莹白的倒影看不见尽头,黑漆漆的保镖也看不见尽头。

雨水从伞边滴落,淅淅沥沥,隔着水幕,祝青柃也被那一双双犹如傀儡般的眼睛盯得不寒而栗。

他缩回了脚,在可怕的注目礼下走了回去。

下了好几天的雨后,又是艳阳高照。

祝青柃想不到办法逃跑,只能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睡觉。

忽听见窗户传来拍门声,祝青柃下床走到窗边,外面英俊高大的男人纵使这几天接连跟祝青柃见面,也免不了在第一眼看到时愣神,嘴里的话却机械地往外冒:“这是你今天的晚饭,请用。”

祝青柃伸手接过,随意扫了一眼,忽然眼前一亮,他把端盘抬高,看见了一抹火光。

今晚有砂锅鱼,他们怕菜冷了不好吃,用干冰点了火。

火好啊。

究竟是抓他重要,还是保住段寻麟的豪宅重要,这几乎不用思考。

微微火光先咬上了窗帘,既而沿着祝青柃丢到地上的被子一点点蔓延到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木床上,往上窜上了薄如蝉翼的蚊帐,顷刻间便火光冲天,烧得半边天都红了。

“着火……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