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汇惊色未褪,颤声道。
吕一淡淡道,“大楚边军,好一个大唐边军,好一个大楚边军之将。”
闻言,东方汇一颤,在一瞬间,已然想到许多。
“公孙归南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对风满楼出手,久居长安的吕一又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到东海来,世间焉有如此巧合之事?若非巧合……那么……”
吕一虽是江湖人,然天下谁人不知吕一即代表着当今天子楚秋,吕一虽未入朝堂,可纵观满朝文武,可与吕一相提并论者,屈指可数。
东方汇身体轻颤,已不再往下思虑,非是不可,而是不敢,东方汇仿佛已瞧见了尸山血海,血河濯濯,惨状更甚今日十倍……
“尔等愣住作甚,还不速速进攻,斩下逆贼项上人头……众兵听令,杀……”
出声者,乃为东海县县令殷天。
一语出,众人皆惊,吃惊的望着远处的殷天,心道殷天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吕一与公孙归南为旧识,吕一在此,众人怎敢妄动刀兵?且不说吕一与皇帝的关系,那天刀可一刀斩灭两千兵,剑仙吕一又岂会弱于天刀半分?
殷天远远对着吕一躬身,行礼道,“吕先生,公孙归南屠戮无辜之人百人,又与其下属残杀兵卒四千,吕先生为剑仙,荡剑斩奸佞……若吕先生心念与公孙归南是为旧识,故不忍出手,下官还请吕先生移步,刀枪无眼,以免误伤先生……”
吕一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吕某不让,你又能如何?”
殷天沉声道,“此人杀人无数,今日若不将其斩之,下官无颜面对天下百姓,亦愧对朝廷,愧对陛下知遇之恩……今日,公孙归南必死,若吕先生不让,下官也只好得罪了……”
众人惊骇,“这殷天疯了……疯了……其可知吕一是何许人物,怎敢与吕一动手……且不说要杀吕一是为痴人说梦,即使能杀之,皇帝震怒,又会如何……”
踏踏……踏踏……
“这是……”
众人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只觉大地震颤,兵马未至,人已至。
“重甲兵……”
有人颤声道。
只见烟尘滚滚,煞气直冲云霄,如黑云压城,让人心神战栗,吐气之声已不自觉的家中几分,心头如有千斤重石压迫……
因尽皆身着重甲,故名曰重甲兵,其身上盔甲足有三十余斤重,寻常人若穿之,不消几步已然气喘吁吁,能为重甲兵者,非常人可比。
因而,重甲兵是为东海边军中最为凶悍之兵,远非之前的五千兵卒可比。
“这殷天……好大的胆子……”
东方汇面上尽是骇然之色。
“吕一至此,不知是皇帝之令,还是其个人之举……然无论是何缘由,若是让吕一离去,皇帝若差人来东海查察风满楼之事,则……险招……真是个险招……可若是能杀吕一,则此事还可隐藏些许时日,待皇帝知晓之时,却已为时已晚……只不过,无论此计成与不成,我都难逃一死……”
东方汇心头叹气,活于世间难免相争,东方汇于殷天亦是如此,既是二人之争,亦是二人身后之人之争。
众生为棋子,二人亦为棋子,只不过是稍微大一些的棋子。
其身后之人与朝廷的博弈,彼此间的博弈,如今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东方汇自嘲一笑,无论谁胜,他这颗棋子,已为弃子,十死无生。
殷天为一文官,然其却是亦五境武夫,让人惊异,拔出手中长剑,一声剑鸣回荡虚空,清脆悦耳,却有无尽杀机。
殷天大喝一声,道,“众将士听令,风满楼方圆三里之地,鸡犬不留,杀……”
“杀……”
重甲兵之声宛如天雷滚滚,震颤天地,手持长戟,列阵而行,有气吞山河之势。
六千兵卒将风满楼方圆三里之地围成一个铁通,莫说是人,即便是飞鸟亦休想遁逃此地。
吕一面色淡然,瞥了远处的殷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