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榻。

小金蛇静静曲盘在她的榻上,将头埋入锦褥,似已睡去。

阴暗的一团夜灯光里,她歪头赏视良久,伸去一指,轻轻戳了戳小金蛇,随即以指绕卷它滑凉的细躯,不叫它睡,又戏弄地点了点它露出的一点美丽朱冠。

小金蛇化作一根绸缎织就的软金带似的,任她缠在指间玩弄。她的唇角勾了一勾,靥上显出一缕淡淡笑意。

忽然此时,门外传来一道轻轻的走步靠近之声。她迅速展袖。小金蛇哧溜一下钻入,消失不见。

伴着两下轻微的叩门声,她坐直身体,转头,望见瑟瑟已是迈步走了进来。

“外面冷了,公主光腿坐在地上作甚?当心冻到,快坐被里去。”

瑟瑟放下送来的一盏金橙缕丝杏酪,忙上前,将她自地簟上扶起。

“公主太瘦弱了,怕是风一吹便倒。往后需多吃些。”

李霓裳顺从地默默钻入被衾,捧接住杏酪。方待入口,耳中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道断断续续的凄厉痛号之声,似有人正在受着什么可怕的苦楚。

漆黑夜里,骤然生出如此一道仿佛发自阿鼻地狱的异响,不免有些瘆人。

她不禁侧耳听了几声,辨了出来,似是那个服侍她多年的荣老嬷,不禁望向瑟瑟。

瑟瑟却仿佛不曾听到。

“长公主叫我来与公主道一声,明日公主先与蕙娘一道去太平寺小住几天,潜心礼佛,祈佛祖护佑。”

瑟瑟笑言。

第9章 虎瞳子。

荣老嬷的惨厉呼声很快便被窗外刮起来的夜风声吞没,消散了去。

第二天,日头升起,照得整个齐王府的后宅亮堂一片,婢侍仆妇们如常不停穿梭在院堂廊道之间,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仿佛昨夜于寂夜里突然发出的那一段凄厉之声从不曾存。直到登车去往太平寺的路上,听到身畔的崔蕙娘低声提及她的惧怕,李霓裳才确信,原来昨夜,并非只有自己一人听到。

“……一早我出来时,阿姆悄与我说,天未亮,有个死人便从母亲那里抬了出去。也不知犯下何事。好似便是与阿姐你一道来的,昨夜遭打,熬到早上,断了气。曹老嬷叫人抬了丢到城外乱葬岗去,在后门被瑟瑟娘子叫住,让添一副薄皮棺材,她出钱。阿姆说,瑟瑟娘子是个有佛心的。”

“难怪昨夜我被那一声惊醒,还道是我听错,或是梦魇了,原来竟是真的……阿姐,你昨夜可有听到?”

崔蕙娘的神情看去依旧带了几分不安,应仍未从一早到来的这个可怖消息中完全回过神。

熟悉的一个人,毫无征兆,说没便就没了。

她的姑母,这是为了向她示她根本不需要的恩,还是发出的某种警示?

李霓裳转移话题,掀起窗帘一角,示意她瞧车外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