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的双目,眨也没眨,只不停地纵马朝前。

身后隐隐传来了二叔与大师父的呼唤之声,他红着双目,在暴雨中愈发狂奔不止,将所有的杂声远远抛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除去风声雨声,耳中再无半点任何别的杂音,他停在的野地的中央。

暴雨越下越大,如水鞭一般,猛烈地抽挞在他的脸上,灌满他的耳鼻。

他慢慢闭目,仰面,微微向天,任雨水浇灌着,忽然,人晃了一下,一头栽落,无声无息地扑在了地上的一只水坑里。

裴世瑜醒来,模糊中,耳里传入一道压低的正与人说着话的柔嗓之音。

这声音极为好听,是一个女子所发。

他尚未完全回到现实的意识竟令他生出一阵幻听,误以为是谁人在旁,眼睫不禁为之轻轻一颤。

“夫人!小郎君的眼在动了!”

一名婢女立在床榻之旁,正好看见,惊喜地轻声呼道。

正在一旁吩咐另个婢女跟出去看情况的白姝君打住,急忙走到床榻之畔,见小叔依旧紧紧闭目,试探着唤了两声“阿弟”。

他并无反应。

“方才婢子真的看见了。”那婢女小声辩白。

白姝君探手触小叔的额头,感到已不似傍晚那样火烧,思忖了下,吩咐人继续在屋中守着,自己走了出去。

几日之前,她陪丈夫结束了在潞州的事,因记挂阿弟那边的消息,两人没有耽搁,已在回程的路上,不料,收到了韩枯松紧急传来的消息,说小郎君出了大事,这趟出去,不但没接回公主,连宇文纵的事,竟也被他知道了。

夫妇心急如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人已被人找了回来,但却生病,昏睡不醒。两人放下别的一切事情,衣不解带,亲自照顾。

裴忠恕与韩枯松这几日早晚都来,想探望世瑜。一向敬重上辈的丈夫这回大约是太过焦虑,明知事情不能怪在他二人的头上,却也暗暗迁怒,以阿弟需要静养为由,不允探视,自己也不见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