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为说这个?"李霓裳将烛芯挑亮,反问了一句。

"我叔父此次召你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他踩着略虚浮的脚步跟到案前,手扶住案角,自得地微叩案牍,发出轻微的叩击之声。

"听闻他向你要一幅前朝天师所作的图卷,莫不是……他终于肯效法古人,行九五之事?"

他紧紧地盯着李霓裳,脸上掩饰不住地显出激动之色。

李霓裳语气平淡:"我来只为献图,其余天王也不会和我讲。太保想知道,自己去问便是,来我这里做甚。”

室内忽静,唯闻她手中烛拨挑动烛芯爆燃所发的轻微哔啵之声。

宇文敬的一双醉目扫来,目光不由被吸引,落在了近前这侧影之上。

这应是第一次得以如此近距离地打量。

她看去仿佛方卸过妆容,青丝只用一支玉簪草草拢住,斜挑半截冷光,鬓间的几缕发丝略散,烟缕般垂贴在一段素绫衣领掩住的玉颈上,面庞未施半点铅华,仿如雪中一片素绢,白得透着近乎病似的苍色,唇也是褪了朱砂的淡樱,衬得眉梢的半痕青黛愈发鲜绿起来比他见过的那些描金贴翠的美人,更叫人挪不开眼去。

宇文敬一时分神,无法挪开视线,忽然发觉她放下烛拨,抬目冷冷看来,这才醒悟,轻轻咳了一声。

"公主何必在我面前故作糊涂?”他哂笑,“你老实说,我叔父是否将要称帝,这才命你携图前来,到时你再领你李家之人与武节一并归降?”

“我已说过,除去送图,别事我全不知晓。”

宇文敬神情略见阴沉,微微一顿,忽然又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