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身为管家,毫无感情的说完这份严苛的处罚,便离开了戒室。
仲恺星受了一顿屁股板子,他又跪爬着爬入了戒室,有人将戒室门口的铁皮门关好,锁上了,他困囿在四四方方的低矮戒室内,四肢蜷缩在一起伏地,撅着肿臀,用卑贱的跪姿入睡。
他良久无眠。
仲恺星再怎么说也是金尊玉贵的在仲家养了二十年,他一身皮肉娇嫩金贵,昨夜在这戒室内跪姿睡了一整夜,今日白日里膝行行走干活的时候便是浑身腰酸背痛的。
今日白天他在仲宅的诺大的后花园内饿着肚皮跪行干活了整整一个白日,到了晚上,他不仅仅是腰酸背痛,更是双膝红肿青紫一片,肚皮也饿得几乎前胸贴后背。
此刻,他被关押在戒室内,戒室狭窄,他被迫维持着卑贱的跪姿,他的膝盖跪行干活了一整个白天,如今在戒室内维持跪姿异常艰难,他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骨疼、腰酸背痛、肚子饥肠辘辘……
如此度秒如年,也不知今夜何时能够睡着入眠?
好在人都是贱骨头,仲恺星白日里干粗重活计活累了十几个小时,此刻哪怕是浑身难受,却也过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梦见了自己这个假少爷被贬为仲家的三等家奴,他正膝行着端茶倒水给父亲和两位兄长,父亲仲景厌弃的他眼神,兄长仲恺夜鄙夷他的眼神,重返仲家的真少爷轻看他的眼神……
别,别用这样看垃圾的眼神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抢走真少爷二十年的锦绣人生的……
仲恺星在梦中依旧是睡得不安稳,他有些魇着了,浑身都瑟瑟发抖,到了白日天刚蒙蒙亮,他被这一场噩梦惊醒,浑身冷汗涔涔。
7
仲恺星醒来的时候天色还很暗,估摸着也才凌晨四五点钟,他浑身酸疼难忍,膝盖尤其疼,饿瘪的肚子也适时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可他被关押在这戒室内无法挪动半寸,他只能够维持着跪趴撅臀的贱模贱样,一直等到早晨六点整戒室的铁皮门开门,他才能出去干活。
六点的时候,戒室的铁皮门准时开了。
“贱皮子,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起床干活!干活的速度麻利点,今日的工作若是做不完,你今日的晚饭也别想吃了。”
来开门的依旧是昨日那个二等家奴,他一脸的不耐烦,道:“昨日是我领着你去后花园的,今日,你自己去。”
“贱奴遵命。”
仲恺星艰难地从戒室挪出了身体,他双膝跪在地上,低头称是,见那个二等家奴离开了,他也赶紧跪行行走,一路跪行至后花园。
在这一路上,有不少家仆和家奴路过,他们侧目而视,眼神或者怜悯,或者不屑,或者鄙夷,或者看笑话,或者充满了欲念。
这些从四面八方扫过来的眼神令仲恺星觉得害臊,脸红发烫,丢脸至极,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可仲父便是要如此罚他,如此折辱他,作践他,他这个罪奴也只能活生生的受着。
好不容易一路膝行到了仲宅的后花园,他饿着肚子饥肠辘辘的,开始在花园内一路膝行行走,伺候着花园内的各色花卉,先是浇水,再是修剪花枝,等到了下午五点多钟,金乌西沉,他好不容易才忙活完了工作,刚好赶在饭点前。
一路跪行到了仆厅,他被告知三等家奴的每日一餐晚饭只有两个馒头,以及一杯热水。
仲恺星的心中屈辱,他觉得委屈,心下一酸,他曾经是仲家的小少爷,众星捧月,奴仆簇拥成群,每日的三餐都是最高级最美味的料理,他哪里受到过如今这等对待,这等作践磋磨?
他已经两日未曾吃过一粒饭,食过一粒米,饿得饥肠辘辘,体味到了两日饥饿的滋味,这饿的感觉逐渐加深,渴的感觉也令他嫩唇起皮皲裂,他在后花园内跪行伺候着各色花卉,做了整整两日活,如今才得到两个馒头,一碗稀饭。
仲恺星的心中委屈,却也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他的母亲原是仲宅的保姆,生父也是仲宅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