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的背部和骨肉制成的额头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后晃荡着沉闷的余波。

员工们繁忙依旧,所以最先发现不对的不是员工,而是主控团队的虫族们。

机械僵硬地转身,低头看向那个自己撞上来的漂亮的小家伙。

他面前的简玬无知无觉地揉了揉自己已经撞红的额头,眼睛继续死死盯着电子屏幕上的数据,正准备绕过机械继续去转圈……

银行的主控团队成员中,机械看着简玬,帕卡德看着简玬,金发雌虫看着简玬,简玬看着数据。

一个团队所有雌虫都傻了,就他和没事虫一样。

高大的金发雌虫奥利弗是第一个奔过来的,他推开机械直奔简玬,微微弯下腰,拉着简玬去了沙发坐下,温柔而耐心地哄道:“来,我带你去坐会儿……坐好,我给你准备冰敷。”

机械愧疚地跟在简玬身后,不知道做什么,踌躇了一会,去用背后的机械手臂分别拿了几瓶简玬爱喝的奶制品,默默地蹲在简玬身边,用机械手臂举起它们,看简玬会选哪瓶。

像在哄一个小娃娃一个掌管整个银行生死的小娃娃。

简玬还是在看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银行的其他员工还是在各干各的,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主控团队的气氛却已经因为简玬被撞到头和他脸上的表情而变得分外地压抑。

帕卡德走过来,发现了重点:“简玬,这份文件有什么问题吗?”

奥利弗蹲在简玬身边,哄孩子那样温柔细致地检查了简玬额头新鲜的包,再轻柔地将冰敷敷在简玬的额头上。

机械的头越来越低,其他部位局促不安地一动不动,又悄悄用自己的机械臂多抓了几瓶奶制品放到简玬眼前。

简玬终于开口:“这份数据是我新安装的程序从银行报表里抽出来的,这份数据有问题……不,数据没错,但这只是一部分数据。这份数据有缺口。有资金缺口,虽然很小,但是有。”

他再看向帕卡德,笃定地说:“只得到一部分数据就得出结论,可能会犯下巨大的错误。”

尤其是对于银行这种转瞬间就可以得到或消失上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庞大机构来说。

错误就是错误,他冰冷地指出了这点。

而这段被他新安装到系统中的程序,甚至可以检查出什么是“应该存在的数据”。

帕卡德走到简玬身边,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简玬手上的数据,脸色很快黑了下来。

他打开终端,熟练地拨通了其中一个联系方式。他有这家银行所有员工的联系方式,也熟记每一个员工的代码和信息。

即使银行新安装的程序能大大简化相当多的办公流程,帕卡德也仍然习惯将严谨和每处细节铭刻在骨子里。

很快一个雌虫就不安地从员工堆中走了出来:“帕卡德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你跟我来吧。”帕卡德的语气森冷,把那个员工带去了角落。

机械和奥利弗继续围绕在坐在沙发上的简玬身边,看着他继续浏览并记录数据。

简玬目不转睛地盯着数据,神情专注。

他的五官生得柔和而干净,鼻头和下巴都立体得如同最好的匠人雕刻了数千次,而在转折处又有些并不带有锋芒感的圆润。

小家伙安静下来时像个雪白的洋娃娃。

精致的是他的躯体,却无人可以得知其由什么样的内核而控制。

摆在他面前的是巨大而繁杂的电子光屏上的数字。

银行落地窗的光洒在他的身上,在修长的脖颈处泛起一层细软的荧白。

不入尘俗的无辜外表有时会让人忘了他的荒谬与狠毒。

过了一会,刚刚被帕卡德叫去训话的高大雌虫哭着走了出来。

简玬的视线停留在电子屏幕上,没有移动半分。

帕卡德走到简玬面前,自然而然地先半跪下来,撩起简玬额头前银白色的卷发,看到简玬额头那片红的时候微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