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狂躁的感觉便骤然消失。

宋雪满眼惆怅,盯着清酒默不出声,而傅瑾寒拿了清酒的手机,迅速将那条信息编辑完整,又发了出去。

宋雪这才回神,“你这是干什么?”

“反守为攻。”

傅瑾寒眸光冷凝,“一则把钱瑟楷逼出深山老林,利于后续行动。”

“二则清酒暂时不宜暴露,咱们暂且顺着你师父的心思走,反过来利用清酒传递假信息,于你抓钱瑟楷,有莫大益处。”

顿了顿,又道:“你师父在你抓捕钱瑟楷的事上屡加阻挠,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想过,但想不明白……”

师父的心思,她永远都猜不透。

想想,又自嘲的笑了下,“或许他俩都同属‘狩狐’高层,所以师父不让我抓钱瑟楷?”

“像这么个理,但又不像。”

傅瑾寒不是‘狩狐’的人,搞不懂他们的同属关系,温柔的捏了捏掌心,“先回去,这事就天知地知,我俩知,以后随机应变便是。”

她的肩胛骨看着没什么毛病,但还是尽早包扎的好。

“嗯,也只能这样了。”

宋雪叹气,师父和清酒都是她落魄时认识的亲人,谁知竟会变成这样?

但愿她想错了吧。

钱瑟楷布置在十里外的暗哨没动静,但他自己却又收到了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方如竹的人已被捕,全军覆没。】

消息来的奇怪,但内容更叫钱瑟楷心惊。

若是那批人真的跟着方如竹走了也就罢了,但若是落到白道手里,那不消说,他这里分分钟就会成为人家的集火地。

但更奇怪的是,那人怎么会知道具体情况?

心思几转,招呼手下人赶紧撤离,又回了信息过去,【你到底是谁?】

但信息回过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暗骂几句,钱瑟楷也只弃巢而逃。

谁叫他赌不起呢。

而在古庙里人影攒动,准备撤离时,傅瑾寒也接到了凌墨的电话,“老大,果然不出你所料,钱瑟楷已经放弃古庙据点,正在秘密撤离。”

“嗯,盯紧了他们。”

凌墨办事,傅瑾寒素来放心。

那边挂断了电话,宋雪也才幽幽出声,“是因为那条信息吗?”

“也许是。”

傅瑾寒知她心里难受,也就尽量避免刺激她,“反正现在钱瑟楷已经离开古庙,我估计他不会再往深山里走,只要他之后选择的环境不是太复杂,咱们就容易逮住他。”

再往山里去,被捕的可能性是小,但物资会更匮乏。

资源得不到补充,钱瑟楷也会难过。

“算是件好事吧。”

宋雪勉强笑了笑,见他目视前方,面色沉静的握着方向盘,忽就幽幽的问了句:“我俩分属不同派系,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是故意潜伏在你身边的间谍?”

‘影子’家大业大的,也是令人垂涎的好东西。

话刚说完,她忽然灵光一闪。

脸色瞬间白了白,师父让她潜伏在傅瑾寒身边,该不会是为了‘影子’的控制权吧?

“很早以前有怀疑,后来想通了。”

傅瑾寒也没有瞒她,但宋雪听的甚觉奇怪,“想通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通了的意思。”

傅瑾寒微微笑了下,清冷雅致的笑声飘在车子里,格外悦耳,宋雪被他的笑声一搅和,那股子失落感被冲散了不少,转而轻嗤了声,“哼,故弄玄虚。”

还跟她卖关子呐?

傅瑾寒但笑不语,由着她闹。

回到长安里别墅,都已经深夜过后了。

赵桂香还守在客厅里,见清酒被人扶进来,而宋雪肩膀上有着大 片血迹,顿时就吓的跳了起来,“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出去跟人打群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