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清裴砚和往常完全不同的唇色,只想着找个人陪自己等车。

第69章 是老婆吗?

昏暗道路的另一边忽的钻出银白的面包车, 两束刺眼的远光灯措不及防地直打在人身上。

刺耳的喇叭声接连响了两声,震得空气里粒粒分明的尘土翻飞。

灯光下月侵衣的脸被照得发白,往对面去的脚步停住, 随即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鞋跟磕在台阶上向后跌了一瞬, 踉跄着站到了台阶上。

车走后, 尾气混杂着灰尘的味道在马路中央久散不去, 月侵衣被那两道喇叭声吓住,本来就混乱的大脑停住了思考,站在原地没再动作。

黯淡的灯光下, 空气里的灰尘还在交错,裴砚却没看见似的直穿过灰扑扑的马路朝他走来。

可能是月侵衣微湿的眼角看起来太可怜了,他步子迈得很大, 极快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月侵衣站在台阶上一步也没再走,轻而缓地眨着眼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来。

台阶比较高,月侵衣刚好能和裴砚平视,甚至还比他高了一点。

在裴砚手上的纸巾贴过来前一刻,月侵衣闭了眼, 紧抑住的呼吸忽的找到了个口子, 心脏卡在肋骨里的闷塞感被眼睛上那只手按停, 心跳也找回了原来的跳动频率。

他还不太清楚这种感觉叫什么,只知道自己并不讨厌它。

本来已经堵塞住的泪意卷土重来, 在纸巾上砸出一个不停扩大的水坑,把裴砚的动作砸得越来越慌, 还散着热度的眼泪把纸巾浸透, 晕湿了裴砚的指尖。

他连再抽一张纸都来不及,下意识就伸了另一只手去接月侵衣掩着的长睫中溢出的眼泪, 原先提在手上的书包重重砸在地上,灰尘四散,扑在他的裤腿上。

这是月侵衣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这样毫无保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月侵衣哭起来很安静,不想让人注意到,却又猝不及防地滚了满脸眼泪,让你只看了一眼就对他没了办法。

裴砚后悔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愧疚,“怎么了吗?”

月侵衣抿着的唇缝里挤进来一丝咸湿,他睁开眼睛,握住了裴砚颤着贴上自己眼皮的手指,他把裴砚的手拿得远些,却并没有松手。

裴砚手上都是他的眼泪,他们的手指握得紧,被泪水黏住了般,都抓着手心里的湿润不放。

另一只拿着纸巾的手月侵衣没推开,抬了下巴让裴砚继续擦,同时翘着泛红的眼尾抱怨:“你的手指太粗糙了,把我磨疼了,我太疼了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