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恩冉的肝火,交织在这块密闭空间,以几何倍增速发酵成诡异的安静。
肖现留神?路况,视线分出一点从尤恩冉脸上刮过。他惜字如金,像是懒得陪她吵。
火撒出去,烧的却?是一块冰。
尤恩冉恼的是在他面前的被动已经?能撕开她的保护罩,直达内心?最隐蔽的角落。她也知道这邪火来得没道理,肖现不予以响应,这把火将将烧起一点苗头,冰融化流出的水就扑棱把它浇灭。
冷场,无人说话,车内陷入短暂而微妙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肖现的来电。
肖憬学共有两名司机,韩宗明主要服务于肖现,另一名司机派出差事无法到岗,偶尔也会领职临时接送肖憬学。他的秘书梁平则正好相反,肖现当下?能用到他的时候不多,但梁平在他生活里?充当的角色却?很重要,不比韩宗明在他这儿职责轻。
车子重新驶上路,不到一刻钟的光景,梁平顺利完成肖现交待给?他的事。具体到哪段路、哪个时间点、哪家收治医院、收治人姓名,以及收治后的生命指标,对上信息后他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到实?时情况。
正因为静无声息,梁平一开口,尤恩冉也听见了。
ICU抢救,状况不理想,随时可能死亡。医院已通知家属即刻赶往。
仿佛就在一霎那,眼前黑了一秒,耳边茫茫很难再听进一句话。
尤恩冉半个身?体都是僵硬的,陌生而汹涌的痛感暴风雨般席卷而来,却?又在能够感知的同时神?经?麻痹掉。
于是,似痛非痛,一切像是一场梦,不真实?,不可信,不愿信。
“不会有人赶到的速度比我们?快,你可以先以家属身?份露面。”肖现冷静帮她做决定。
尤恩冉荒凉一笑:“你又知道我想在这时候当这个家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