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霉味,这种味道似乎渗透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墙壁上的水珠若隐若现,偶尔有几滴滑落,发出细微的声响,打破了柴房内的沉寂。

四周的木材堆积如山,有的已经腐朽发黑,有的则长满了青苔。这些木材散发出一种腐朽的气息,与潮湿的空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西门庆很少来下人的地方转,上次被武行气的半死,没仔细观察这处的环境。环视了一圈,有点后悔。武行被他娇宠了这么多天,一下子被甩到了环境极为恶劣的柴房,想来是一时间不好适应的。他那时候正在气头上,没顾上这些。不然一定多派几个丫鬟小厮带着银炭和毛毯来此处给武行生火铺垫子,至少能让武行躺的舒服些。

柴火堆里躺着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小人。

武行身上还盖着稀疏的几摞枯藁的稻草,人就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身上的衣服因为被汗液浸湿又重新被体温捂干显得皱皱巴巴的,此刻不知是不是人太热了,皱巴巴的衣服又被汗水重新打湿。

西门庆轻笑一声,看来娇娇是还在生他气呢,明明光线照进来和脚步声,人只要还活着不可能感觉不到。

身上还那么多汗呢,看来是身体变好了许多,连寒冷都抗的住了。方才还害他白担心了一场呢。

整个头都埋进柴火里了,闷着可怎么好,不过西门庆也习惯了武行总是神戳戳的,有许多这样奇奇怪怪的行为。

原先心中的不快早已经散去了大半,西门庆慢悠悠的在狭窄的柴房里踱步了几个来回,才出声道:“我还没同你好好算账呢,你倒是先拿乔装死起来了?嗯?”

“你先前逃跑的事,就念在你年纪小,又是初犯,相公可以不与你计较……你与相公好好认个错,相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照旧像一般待你,可好?”

西门庆看向武行,地上躺着的人却依然一动不动。

脾气还不小呢,那就是他条件还不够诱人,小人儿看不上,不给他回应呢。

那就再多加些筹码吧。

西门庆一开口就忘了自己才是高位的身份,今天来本该是听武行认错道歉的,躺着的人半句话都还没说,自己准备的方案都快掏了个干净。一股脑的只想着拿来哄娇宠开心了。

西门老爷的追妻火葬场(4)

“后院的公子们……我也可以将他们都送出府外,但是他们都是伺候我的老人了,所以继续为西门家的产业效力,一来是是彰显恩泽,二来也是多年相处的情分,这个娇娇不能再任性吃醋了,相公如果真随意处置了去,也会叫有心人听去了说闲话的……”

西门庆说完轻轻的坐在了躺着的武行旁边。他身上穿的华贵的锦袍跟低贱的柴房显得格格不入。

轻轻拍拍武行的小腰,又像是调情,又像是征求他的同意。

人依旧没有反应。

西门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左一句右一句的哄,全是他在唱独角戏,他一个奴婢知道他来,不起身行礼也就罢了,现在他能说的能让步的全都说了,还是躺在那里,都不拿正眼瞧他,也未免太装腔作势了些,果真是被他宠的无法无天了,这两天被关在里头也没学着改过自新吗?

他带着戾气的桃花眼里再度蓄上了怒意,手扣住将武的小腰将他行从柴火堆里拽了出来。

武行双眸紧闭,面色潮红,额头汗珠密布,正是发热的症状。此刻仿佛是那古代诗词中描述的病弱书生,静静地躺在那里,让人心生怜悯。少年的脸颊犹如朝霞初升,泛起一片红晕。长长的睫毛在照射进密闭空间的光线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晶莹的珍珠,一颗颗滑落,打湿了头发和身下的稻草。嘴唇也微微干裂,透露出几分痛苦和不适。

西门庆这才意识到不太对劲,他急切的把武行搂在怀中,捏着少年的肩膀晃动起来,“娇娇……娇娇……你怎么了啊……!你睁开眼睛啊…!你说话啊……!不要吓相公啊……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