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聪慧的女子实在不多。陈一繁看着儿子严肃的脸孔,以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他定然是有重大的事说,于是说:“你不会现在告诉我,又不同意这门婚事了吧?”
陈远兴摇头:“没有。”看了一眼他妈,“妈,我跟肖齐齐已经有两个月都没见面了,你知道吧?”
陈妈妈点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什么时候能懂得这个道理?”
“你不喜欢她,对不对?”
“这个时候还有必要讨论这个吗?”陈一繁接口。
“是没有必要。”陈远兴从兜里掏出一张已经皱巴巴的支票,“我只想知道这个是什么,这是我从书房妈的一本书中无意找到的。”他当然不肯说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找到的。
陈妈妈和陈一繁看了那支票,对视一眼,脸色变了。
陈远兴看着父母的脸色,心更沉了,果然是这样,虽然曾经猜测,但真的揭开这样的伤疤,他还是如此害怕和愤怒,闭了闭眼睛睁开,“可惜了一张支票,没人收。”嘲讽地笑。
陈妈妈显然更会应付紧急情况,“我们都是为你好,肖齐齐那女孩子别说身家不清白,荒唐到打过胎不说,就凭不能生育这一条就不能进我们家门。你这么大人了,这点分析能力都没有吗?”果然是政治家,把责任一推就到了陈远兴自己没有是非分辨能力上了。
“她哪里不清白了?”陈远兴终于爆喝出来,“是,她是曾经经历过一些事,但谁没年轻过,走错过一步半步?难道就因为她曾经错过一次,剩下的一辈子就不该得到幸福得到爱吗?你们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地拿我的感情做交易?凭什么就这样否定了她?”
“你都有理由,我不做任何解释。我的理由只有一条,陈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能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陈妈妈站起来,“我有些累了,你要发疯便发去。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我还是你妈,就只有这一句,任何女人都可以,但肖齐齐不行!”
陈远兴看着她妈的背影冷笑,“妈,难道齐齐就因为这个不能得到你的原谅吗?过去的事不过是个意外,也不是她的错,你这样归罪于她,不让她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不觉得很不公平吗?”陈远兴见她妈的脚步根本不停,提高了声音:“就跟您一样,走错一步,党不还要给你一次机会吗?难道你错了,就该永远被打倒?”
陈妈妈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扶住了门框,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向来不敢忤逆她的儿子。
陈一繁见状忙喝陈远兴,“远兴,你胡说什么?这是两个放到一起说的事吗?别胡闹,快给你妈道歉。”
陈远兴冷冷地看他爸,“我不道歉,除非妈妈收回对齐齐的误解和偏见。”
“远兴,够了!”陈一繁厉声说:“你妈都那样了,你还气她?你都要跟夏蕊订婚了,我们对肖齐齐什么态度,还有用吗?”
“有用。”陈远兴终于做出决定,“我已经决定除了肖齐齐不会跟任何女人结婚,至于你们自己怎么想怎么做,我管不了了!对不起,爸妈。”说着起身,从靠在门框上一直没说话的他妈身边而过,“我会去找大伯,跟他解释与夏家解除婚约的事。我想大伯,应该比你们更理解我的心情。”陈一简一生未婚,外界都传言他是放不下文革期间为他死去的爱人,但陈家人却知道,那不是传言而是事实。
夏宣站在肖齐齐家的楼下,看着那撒花的窗帘若有所思。
终于忍受不住电话的骚扰,肖齐齐穿了衣服,下楼,走向靠着而立的夏宣。
夏宣就着晕黄的灯光看肖齐齐脸色,“齐齐,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肖齐齐摇头,“没有。”
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实在被塞满了,无意打开的邮箱,让她无所适从的震撼,痉挛般窝在家里,想着那个人写着那一字一句时何种表情,思念从没有这一刻浓烈,原来还是放不下。
“那吃饭了没有?”
“没有。”
“我们去吃饭?”问句而不是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