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姑娘放心,这些规矩我还晓得,现下皇后娘娘正在景福宫与贵妃娘娘一块,姑娘到那一齐请安就是了。”
方说完,又走了大概一射之地,便到了景福宫前,王公公先下了轿,侍立在侧,顾菌后下轿,王公公躬身说:“姑娘进去吧,娘娘正在正殿等着呢。”
顾菌举步过去,走至殿前,宫婢拉开宫门她略顿了顿,才迈步进了殿。
“臣妾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安,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方见了礼,皇后说:“快请起吧。”说着赐了座,又看向褚瑶,笑问:“我这些日子记性不大好,有些事竟记不得了,这可是你的表姐?受皇上恩典,袭了爵位的那位?”
褚瑶点头,看着顾菌,说:“是。”
皇后莞尔一笑,问:“澹容妹妹告诉我,你有磨镜之好,这可是真的?”
一句话吓得顾菌冷汗涔涔,中宫皇后能淡然问出这话,想必不是捕风捉影而来,还需得谨慎回话,否则褚瑶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她遏制着砰砰直跳的心,佯装淡定地假笑说:“让皇后娘娘笑话了。顾某自小便与旁人相异,所以舅舅每每见我都不许贵妃娘娘靠近,生怕我带累了娘娘的名声。”
褚瑶眼波微动,不似顾菌那般惊骇,轻笑说:“皇后娘娘,你忽而传她进来问这些做什么?”
皇后放下茶盅,一哂,偏头看了顾菌一眼,又看向褚瑶,因为看她肩上落了尘,便亲手为她拂灰,说:“既是有这等雅癖,那以后就不便入宫了,倘若再要入宫,先面禀了本宫才是。”
顾菌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躬身作揖:“是。”
皇后说:“顾姑娘不要拘谨,你是淑贵妃的表姐,自然也是本宫的表姐。”
这话说得奇怪,皇后笑看着褚瑶的眼神也奇怪,为褚瑶拂灰的动作也奇怪。
褚瑶倒没什么不自在,皇后替她拂灰,为她整理衣襟,她都没有承受不起的谦辞。
顾菌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她隐约地感觉到皇后似乎是估计召她进宫,就是为让她看这些。
皇后用手揩去褚瑶嘴角涂出的一点朱红时,她到底挨不下去了。
“娘娘,皇后娘娘,淑贵妃娘娘,若是无事,我便不扰娘娘们的安,暂且退下了。”
皇后略微一愣而后一笑:“顾姑娘若有事便先走吧,我还有话与淑贵妃说。”
又说:“澹容有话同你说,让我同你说完话就叫你去她那一趟。”
顾卿欠身退下,踏出正殿门槛,走至雕花窗前,她往屋内瞅了那么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脑内忽而闪过之前褚瑶临进宫前,自己与褚瑶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门斗下的那一吻。
微风拂拂,天高云淡,春风复暖,顾菌却觉着心里凉丝丝的,她伫立望着宫院内抽芽的嫩条,略有些怅然。
一旁的宫婢见她站在原地不走,便款步过来想问她怎么了,刚一走进看清她的脸,一惊:“姑娘怎地哭了?”
顾菌拭去眼泪,说:“没什么,倒是你,你站这没事么?你们娘娘叫你呢。”
宫婢双眉一挑,掩嘴笑了:“怎么可能?我们娘娘才刚让我们把门关上,说要说说体己话,谁都不让进。”
顾菌微蹙着眉,眼周微红:“哦,这样,你小心伺候着你们娘娘,守好门,别让人知道了。”
宫婢笑容逐渐僵硬,而后只剩下干笑:“我不明白,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顾菌叹息着说:“你放心,我没什么意思,有什么我也自己心里懂得就是了,断不会脱口说出来。”说罢垂手而去。
方出景福宫的偏门,门前有一小敞轿在那候着,眼见顾菌出来,一个身着华丽,眉眼有些像史婉伊和史婉樱的宫女走过来,说:“顾姑娘,澹容殿下烦您有事。”
顾菌也没质问或是反抗,上了轿子,歪着身子斜靠在敞轿上,沿途过去都是朱墙绛瓦。
按照规矩,澹容作为先帝未嫁女应该同母妃共住一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