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很少看空中有什么,大多是在想自己的事。」兽男用哲学态度说。
真是诡异,隔了三个月没见面,我们的对话方式还是差不了多少。
「呃...你最近怎么样?」他有点尴尬地问。
「还可以。你呢?线上教学顺利吗?」不顺利的话他应该无法还我钱。
「嗯,很顺利,陆续有外语杂志找上门来,要我帮他们写专栏,想线上学习的学生也不少。」
总觉得他面对我的态度有点别扭,但我无法从他的真身看出他的情绪,因为没有表情。
「啾。」哔叽飞到兽男身上停着。
「牠好像很喜欢你,你在睡觉的时候牠都一直飞去你身上。」
我竟然可以波澜不兴地提起他假死,看来真的复原不少。
「嗯,我知道。」他说。
以前的我应该会好奇他为什么知道,也曾想过等他醒来后要问他我为什么会做那些似真非真的梦,但现在我觉得那些都不是很重要了。
「啾啾。」哔叽又在兽男身上拉了一坨屎。
「不好意思,每次都在你身上拉屎。」我拿面纸帮他擦掉。
「没关系...对了,这还你。」他递给我一包装了现金的信封袋。
「放着吧。还有别的事吗?」我心情平静地问。
「没、没有了。我们...你如果有空的话,改天能不能一起出去走走?」他小心地问。
「嗯。」
「那...那我们再约,我、我走了。」
他身上的绿光一下黯淡一下变亮,我第一次看到这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
「你、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他推开窗户又转身问。
「有。」我踌躇了一下。
「是、是什么?」
「我很想你。」
他僵住不动。
「你可以留下来一下吗?」
「当、当然可以。」绿光又开始忽大忽小,而不是忽明忽暗。
「你可以像以前变成球让我抱着吗?」我问。
「嗯。」他马上把自己缩成球。
「好久没这样抱抱你了。」我把球揽进怀里。
「呼呼呼呼。」他发出km184.05星人的低鸣。
「你干嘛故意不用人声说话?」
兽男没有回答,只是轻微的抖着。
「你在哭吗?」凭我对他的了解,大概是哭了。
「呼呼呼呼...」
我集中了一下意念,观想自己想看到他的人身和听到他的人声,有点生疏,但成功了。
「傻瓜,怎么哭了。」
幻化成人形的兽男脸上,满脸都是泪水,我伸手帮他抹去。
「我、我高兴,但是也、也难过。」他断断续续地说。
「又哭又笑,黄狗撒尿。」
「我才不、不是狗。」
「啾!」哔叽飞过来我身上。
「牠也觉得你是。」我掐掐他的脸颊。
「才、才不是。」兽男的泪水还是流不停。
「乖。」我吻去他脸上的泪。
「想你...呜呜呜....北鼻....呜呜...」他抱住我。
「哭个够吧。」
这半年来我所学到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情绪的接纳和释放。
我拍拍他的背,拉他到双人沙发坐下,人形的他比较方便的就是我可以看到手是手,脚是脚,知道哪该抓哪不该抓。
「我我我竟然在你面前哭了。」兽男害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