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众人看王惠生的眼神也更加不对劲儿了。

王惠生起初是暗恨这位大少爷对自己言语轻慢、将自己看作生性浪荡的娼妇一流,有意找丈夫诉苦,也趁机上上眼药,却没想到自己虽出了一口恶气,在府里的处境却变得愈发不堪了,连后院那些劈柴烧水的粗使仆役都能在他背后骂上几句骚浪,丈夫又因为前些时日气急攻心,陷入连日的昏迷,再无人可为他做主,气得他自己蒙头哭了好几场,平日里连门都不想出了。

大少爷本是丈夫亲子,王惠生原本还以为他多少会顾及些生父的颜面,对自己好生相待,哪里想到竟是这般不假声色,对他的轻蔑简直要从眼底溢出来了,他自己又一时冲动闹了这么一出,这样下去,等老爷有朝一日西去了,剩他一人在这偌大一个颜府,他又没个孩子傍身,不知道要被人怎么糟践呢。

半年前被颜老爷看中时,他还以为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哪里能知道后头还有这些烦心事在等着他呢,可见人活一世,到底是来受苦的,再多的富贵荣华也早晚如云雾般散去,什么都留不下。

“……唉。”

他在自己房里满心愁苦、顾影自怜,却不知跟自己相隔了大半个府邸的颜九龄那里,同样算不得平静。

“什么东西啊!?不知道哪里来的下贱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颜家主母了!”

折腾了大半宿,把房内摆放的香炉桌椅等物件都大砸一通,闹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之后,颜九龄才勉强算是冷静下来,只是仍克制不住心中怒气,冷冰冰骂道:“明明是他自己穿成那样就来找我,说话还颇为轻浮,如今倒成我妄图调戏他了!忠伯,你听听外头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话!”

“少爷息怒,下人们不懂事,您多担待些……”

“我担待不起!”他冷笑道,“那些个嘴碎的,你明天就想办法给我打发出去,永不许再踏进颜家大门半步!”

忠伯无奈,只得应下:“哎,少爷。这时辰也不早了,您也早点歇息……”

颜九龄安静了会儿,神色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忠伯,你白天也看见了吧?他跟我说话的时候,身子都恨不得贴我胳膊上,还摆出那么……一副做派。”

他想起那时那男人怯生生地向自己告饶,求自己不要听信姨娘们的谗言,明明是一具健壮而富有雄性气概的身子,却偏偏穿了那么身轻薄的衣裳,那料子虽然好,可一看就知道是给女子穿的,又轻又滑,根本遮不住他那个比普通男人丰满得多的胸脯,他随便动一动,那片深蜜的皮肤便在衣裳下隐隐透出点肉色来,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地晃,晃得自己心烦意乱,胸中躁得像是起了火,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了。

还有他跟自己说话时那副调子,本来一把清亮的嗓子压得既柔软又低醇,尾音还习惯似的拖着,说再正经的话也像是娇嗔。颜九龄当时并不觉得违和,只是总有几分怪异感挥之不去,现在想来,大抵是惯于伺候男人了,他那时的眉眼神色,衣着行事,可完全是一副邀宠的姿态了,好像净等着自己……顺理成章呢。

果真是三教九流的出身,于这勾引男人一事上实在老道得让人心惊!他算是知道父亲当初是怎么栽在这荡妇手里了,便是自己这样洁身自好、不为美色所动的,当时也隐约有些招架不住……可这贱人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了,竟还跑去找父亲告状,幸亏自己当时没有上钩,否则不正着了他的道了!

还是说,他是在恼恨自己当时不解风情,没有顺势……

呸!果真放荡!

“这……少爷,您怕是想岔了,太太他……性子单纯些,平时衣物穿着也是老爷的吩咐……”忠伯见颜九龄一副对自己的推断笃信不疑,一时呆怔出神、一时又气愤唾弃的模样,也只好代王惠生辩解几句,“您还是莫要多想了。”

颜九龄闻言便有几分不满,这老仆,总是替那个不安分的说话!立即斥道:“忠伯,我知道你是父亲的心腹,平素爱屋及乌,也少不得袒护那个荡……太太,可如今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