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给了我,自当以我为主,怎能替外人多言?”
到底是少年人啊,正是意气风发,听不得逆耳之言的时候,忠伯在心里苦笑着摇头,嘴上却服软:“哎,哎,少爷教训得对,老奴知错了。”
“哼,以后多加留心便是。”
“呵呵……多谢少爷海涵。”
哎,罢了,毕竟是主家私事,他一个做奴才的,本就不该多嘴啊,多说多错。
忠伯这边安静下来了,颜九龄心里却并未完全平静,把一张漂亮的脸蛋板得如冰雕石刻一般,呆坐了半宿才算恍然大悟。
他算是想明白了,父亲年老昏聩,怕是看不透“爱妻”水性扬花的本性,还是得让自己出手,好好替父亲管管那个荡妇,要不然怕是父亲英明一世,临到老了还要落到个晚节不保、因妻室浪荡不端而贻笑大方的下场了!
颜九龄归家之时正是暮春时节,因着父亲卧病在床,府里的一应事务都落在了他头上,他又年轻没有经验,忙得是焦头烂额,等跟着族里的叔伯长辈学着打理庶务、经营家族产业,时至初夏,渐渐有些得心应手之感了,府里那头却又传来了父亲病情加重的消息。
要认真算起来,颜老爷还不到耳顺之年,又是富贵人家,于养生保健一道上并不吝惜,按说本不至于此的。不过,大概是年轻时候过于风流不羁,沉迷酒色所致,身子早早就被掏空了,年前那一次中风又来势汹汹,襄州城里凡是能叫得上号的中西大夫流水一样往府里赶,但任是谁都不敢打包票说是此病无碍,而最近这次会诊之后,大夫们的表情格外凝重,颜九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不详之感,等被告知父亲的精气差不多要耗尽,左右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的时候,也只是沉默片刻,便请人递上了诊金,将大夫好好地送出门去了。
“老爷”
大夫刚一出门,床边等候侍奉的姨娘通房们已经彼此抱着哭成了一团。见自己娘亲哭得悲切,几位小姐们也跟着放声哀啼,一时间悲声大作,不知道的还以为颜老爷已经去了呢。
颜九龄本就因为父亲病重而心情沉郁,被女人们哭得更是烦不胜烦,挥挥手要赶她们出去:“行了,父亲还没走呢,不急着在这时候哭!”他只是不经意转了下目光,忽然皱起眉头,问向站在最前头的大姨娘:“太太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他去哪儿了?”
大姨娘啜泣着道:“妾身不知,太太早早就出门去了,也不知去往何处,老爷又是晚间发作的……”
都这个时候了,他倒是连人影都见不着了!颜九龄烦得几欲骂人,还是身边新配的小厮机灵,没等他发话就寻去了门房,对着记录府里人员进出的簿子细细翻找了一番,才急忙跑回来禀报:“回少爷的话,太太是去白云寺了,说是去替老爷祈福。”
“白云寺?”颜九龄想了想,他记忆力不错,立刻想起他刚到家那天,王惠生也是刚从白云寺回来。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并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怎的三天两头去往寺庙里?”
“太太心诚,也是担心老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