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心头一凛,反手握住楚绍的手,柔声中带着些许抽泣,“皇上定是记错了,臣妾一直陪在您身边,并未见到有人……”
楚绍冷笑一声,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森然,“王乾,可有什么发现?”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她平静的面容,冷声问王乾。
“陛下,奴才听见殿内动静立即推门。”王乾弯下身垂首答话,“并未见到刺客,只有一只肥硕的橘猫,那猫与陛下之间确实碎了樽青瓷花瓶。”
“噢?这么说,是朕记错了?”
楚绍面色依旧寒冷。
“沈院判与二位太医诊断陛下后脑勺的伤口确是被那碎花瓶所伤,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外创。”
王乾答得越清晰,他心中的怀疑越甚。楚绍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坐在床尾的容蓁,他分明感觉到是一个人的手掌,从后面将他劈晕。当时,伺候她的宫女站在他们旁侧,而他将容蓁禁锢在怀中,她是有机会动手的,她那么抵触……
半晌,楚绍突然笑了,笑声透着一股森森寒意。松开容蓁的手,重新躺回床上,语气意味深长,“皇后,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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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楚绍受伤,一连几日免了百官早朝,也不曾踏入后宫半步。
明华殿内,檀香袅袅。容蓁一袭正红凤袍,端坐主位,素手轻抚着膝上慵懒的波斯猫。
座下妃嫔环肥燕瘦,花枝招展,却无人敢随意开口打破这份宁静。直到,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陛下自来了皇后这宫里,回去后便龙体欠安,早朝都歇了几日,不知娘娘可有什么说法没有?”说话的淑贵妃,柳眉杏眼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只是那美目中带着几分挑衅。
容蓁抬眸,嘴角勾起语气温和:“淑贵妃言重了,皇上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只是前段时日忙于朝政,疏于休息,太医便让陛下停歇几日早朝。莫非淑贵妃觉着是本宫的错?”
淑贵妃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满是妩媚,“臣妾不敢,只是……”她故意拉长尾音,目光扫过容蓁平静的眉眼,落在她抚摸着波斯猫的手上,语气意味深长,“妹妹只是担心陛下龙体。”
容蓁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猫,任由它慵懒地跑到一旁。 “淑贵妃有心了。”说罢眸光一凛,缓缓起身,环视众人,步履优雅地走到淑贵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宫身为皇后,自然事事以皇上为重。倒是淑贵妃,如此关心皇上,怎么不见你去御书房侍疾呢?”
容蓁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字字带刺,直戳淑贵妃心窝。六宫之中谁人不知这几日陛下心情烦闷,连陛下身边的王乾都被侍卫拦在金銮殿外。
淑贵妃脸色一僵,心中暗恨,不敢在面上表露半分。其他妃嫔见状,更是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容蓁不再理会淑贵妃,转身回了内殿,只留冰冷背影。
淑贵妃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不甘心地随着众人一起退下。
明华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暗藏波涛汹涌。容蓁知道,那日的说辞并未打消楚绍对她的怀疑。而她,须更加小心谨慎。
第46章 年关宋氏也在背后推波助澜。
日子一晃,已近年关。
明华殿内,容蓁一身素雅杏黄色宫装,墨发高挽,斜插一支白玉簪。倚在贵妃榻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手中的账册,清澈的眸子却掠过一丝冷然。
“娘娘,这是今年除夕宫宴的安排及年礼单子,您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添减的?”绿芜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
她放下手里的账册,将那本册子接过来随意翻看了几页,语气淡淡:“就按着这个办吧,无需再做改动。”
前世为楚绍操劳多年,只需瞧几眼就晓得这些都是按每年惯例所致,并无多大变动,不过依着规矩给她过过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