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脆脆的甜,淌出的汁水顺着手心流下去,黏糊糊的,但是右手打了石膏,茧绥只能用舌头舔。笨拙地舔了两下,抬头发现岑骁渊正盯着自己看,他把苹果举起来,“少爷,你要吃吗?”
岑骁渊点了头,越过他手中的苹果,在他的唇上探尝味道。
茧绥的呼吸一顿,紧张地四处张望。
周围没有人,他安心一瞬,却听到岑骁渊说:“你叫什么名字?”
茧绥愣住了,岑骁渊又问了一遍。
茧绥才牙齿打颤地讲:“岑、岑……点心?”
“不是。”岑骁渊眉头一蹙,“是说你真正的名字。”
茧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C区的时候,家里人都管你叫什么?”岑骁渊执拗地问道,“你有家人吗?”
茧绥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看着眼前的Alpha。
这些问题,整整六年,岑骁渊从未好奇过。
如今又为什么要问他呢?
“我、我不能说。”茧绥磕磕巴巴道。
“说,你说。”岑骁渊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钳制他行动,“你叫什么名字?”
茧绥没有说。
岑骁渊生气了。
“我说了,就是违约。”茧绥偷偷窥见Alpha的神色,“少爷,你不会想我六年白干吧?”
岑骁渊板着脸生气,“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去哪里找你?”
茧绥眨了眨眼,心里想,我在C区,你这辈子都不会去。
他装傻道:“为什么你要去找我,我不就在这儿吗?”
“你故意的对不对,明知道……”岑骁渊说了一半不愿往下说了。
他们迟早要分开。
岑骁渊迟早会成为优秀的继承人,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然后继承家业,成为家主,做一个合格的人上人。
所以茧绥一点也不怪他。
不怪岑骁渊不理解自己的苦处,不怪对方天然以为,那些坎坷都可以踏平,不怪他没想到自己违约的后果。
因为他是个Alpha,所以茧绥绝不怪他,不怪他不懂一个Beta在A区会受什么样的待遇,又遭受何种威胁。
他……
真的不怪吗?
那年秋末的最后一颗苹果,岑骁渊还是让给他吃。
他把脆甜的果肉咬在嘴里,在对方一遍遍近乎恐吓的质问中。
说出一个可笑的名字。
“我叫牛小果。”
他说。
那是最最最不成熟的报复。
茧绥的睡眠很浅,稍有一点动静就会醒过来。
夜里四周都静悄悄的,他嗅到熟悉的气息,睁开眼时,眼前再度漆黑一片。
茧绥没有特别惊慌,用手摸了摸遮在眼睛上的布条,语气平静道:“你是来带我走的,还是来强j我的?”
Alpha的气息笼罩住他,苦涩的木质香环绕在周身,微微刺痛着皮肤。
岑骁渊的吻落在他的身体上,也是痛的,酸涩在二人之间蔓延。
因为他是个Beta,永远无法被终身标记。
因为他是自由的。
岑骁渊只能想法设法困住他。
华丽的牢笼,精致的餐点,还有……杏爱也是爱的一部分,是最无法割舍的部分。
如果痛能让他记住,让两个人密不可分……
岑骁渊将信息素深深嵌入他的身体,茧绥疼得蜷缩起来,张开嘴大口呼进的,依旧是Alpha苦涩回甘的信息素,胸腔被填满了,内里被填满了。
眼泪润湿黑色布料。
“四年前,我去C区找你,在被岑広澜找到之前,先遇到了岑绮露。”
岑骁渊突然开口。
当年,岑绮露的失踪并不是一个意外。
是岑広澜刻意为之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