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是磨磨蹭蹭,拿根须在走路,哑巴却更是一瘸一拐,膝盖骨都打弯,身上叮铃哐当的,更是新娘子背后的啰唣老婆子了。

“老兄,城主府还挺大,等我们走到,晌午都变作天黑了。”

他一说话,驼子的铁链就抽过来了。手法异常刁钻狠毒,直透脊缝之中,就是铁石都能劈开缝来,一看就是谢泓衣的嫡系。

单烽只晃晃脖子,赤弩锁哐当作响。

哐当……哐当哐当……

一前一后,你快我也快,你慢我也慢,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周很快意识到这是个刻薄的玩笑,口中嗬嗬作响,铁链劈空而来,却被单烽抬手攥住了。

“你热闹,我也热闹。”单烽道,还要捉弄心狠手黑的驼子,目光却一顿,掠向回廊深处隐约可见的寝殿一角。

这会儿日头最盛,城中的灯笼都已黯淡下去,可城主府里寒气深郁,楼阁昏暗掩映,灯笼大多仍还亮着,显然深处其中的主家离不得它们。

可偏偏寝殿的一角,灯笼明明暗暗,仿佛被无形的心火所催动。

“果真热闹起来了,”单烽轻声道,“你们有空防我,却不知有来客?”

不周抬头的动作极为艰难,说时迟,那时快,单烽已将头顶的茶叶草一把扯下,一个转身,双掌按向不周背后,虽已有预料,在触及的一瞬间仍是一惊,那铁链一端竟贯穿在他自己畸形的肩胛骨中,锈死变形,这才化作由血肉包裹的可怖驼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