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鸾回难得眉头微皱,道:“城主如今的体质,再如何小心也不为过。”
谢泓衣道:“我无事。”
“千叮咛万嘱咐,最怕不当心,”楚鸾回无奈道,“城主匆匆往返,单兄怎么样了?”
谢泓衣道:“……埋了。”
“埋了?”
楚鸾回双目微微睁圆了,目光在谢泓衣面上一触,只见那素白颊边竟残留着一抹红痕,像被什么东西粗暴地厮磨过,黑发亦散乱了几钩,和谢泓衣严整装束格格不入,他立时了悟:“看来单兄是没什么大碍……”
谢泓衣按揉额角的手指一顿。
“还是头疼?”楚鸾回道,正要伸手触及他鬓发,却被一个抬眼阻却了,“城主想要静心,楚某便先告退了。”
谢泓衣颔首道:“多谢。”
楚鸾回临出殿门之际,又忽地回过头来,一本正经道:“忘了问城主,等我将单兄挖出来后,安置在何处?”
谢泓衣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马厩里。”
楚鸾回临走前那一抹促狭之色,便如火星伏窜。谢泓倚坐片刻,越发神色沉沉。
已到入暮时分。
几案侧旁,有铜人掌着一盏影蜮灯,影子环绕其下,惊得灯笼晃荡不止,绯红灯光晕在他半边脸上,冰消雪融中,带来灼烧的幻觉,仿佛单烽的呼吸仍未彻底拔除。
他很少想起和单烽有关的往事。本是无可回头之事,长留誓将一切都封存在了往日,多思何益?每次被单烽逼着触及,皆是心头恶念横生我已放你一马,怎么还不知死活?
但此刻灯笼摇摇。
“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