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嘶,我还以为你摸我呢。”单烽舒了一口气,沿着裂口扯下水袖,双目这才得以睁开,却凝在一截雪亮的簪尖上。
这玩意儿被煅打得极窄,双面开刃,说是短刀也不为过。
单烽反应过来,继而不可置信道:“我的脸?你就用这个划?”
“你脸皮厚,”谢泓衣道,“留着眼睛看路,蠢材。”
“那难道就不是一张脸么?”
谢泓衣道:“你受伤了么?”
单烽用力盯了他片刻,怎么反驳都有自取其辱之嫌,只能抬手撕下了身上那半幅戏衣,那玩意儿还翻涌个不停,狗皮膏药似的得隙就身上缠。他反手拧成一团,向墙外一抛说时迟,那时快,一石激起千层浪,铜墙另一头腾地惊飞了数十件戏衣,升至半空时,俱向单烽含情凝睇。
操,这是撞翻衣箱了?
若说眼睛……空空荡荡的戏衣里自然长不出眼睛,架不住它们水袖缠绵,其中搂抱的人已看不出原形,只如烂红绣球一般,在墙头拖拖沓沓,一步一撞,自袖管淌下红的褐的血泉来。
没有一双眼睛,但到处是看不见的,难以瞑目的眼睛。
显然,这些戏衣受炼影术的影响,其邪异之处更甚于鬼魅,虽未必有灵智,却本能地遇人则缠,直到将巷中行人绞杀殆尽。
越来越多的戏衣自墙头上,甚至自门缝里涌出,目光所见,都是缠绵翻飞的水袖,薄透得如人皮一般,那一勾一缠竟还有说不出的幽怨。在单烽看来,那只不过是蠕动的饥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