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姘头?我可没半个字提起过”
几乎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已洒向谢泓衣周身。二人相遇在夜色中,隔着漫天厮杀的风雪……不,不是看不清,他忽而惊觉,冥冥中有某种力量,说不出是刺目还是幽暗,令他无从逼视。
此刻灯下,他的双目终于得以清晰地丈量起那一截脖颈,但也仅仅是一眼。
谢泓衣收回手,两指抵住银钏,用力一转,但见银光跳荡,单烽的目光竟被硬生生砸偏了一寸,心底油然生出畏怖,仿佛那是一柄煅烧开锋后,供在佛前的杀人刀,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单烽自己不知拆了多少庙,还是生平第一回有如此强烈的罪孽感,恨不得跳进庙里撞上十年钟。
这镯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比直视应天喜闻菩萨的真身还要惊心动魄
目光一被荡开,他那窥探的念头随之四散,就连谢泓衣的身形也模糊起来。
唯有头顶的红灯笼,轻轻晃荡着,直到他的目光重新凝聚。
灯笼?
我刚刚,是在这儿看灯笼?
谢泓衣意味不明道:“看够了?”
“嘶,我看了多久……你居然没抽醒我?”
“你不是嫌命长么?”谢泓衣轻声道,“在这地方也敢发愣,我成全你。”
单烽用力一捏眉心,眼前的红光在短暂的动荡后,显得更为朦胧。整座云韶楼里,只在四壁悬了灯笼,楼中摆了回字长筵,满座宾客背对于他,衣冠却极为巍峨,朱袍紫带,仙禽飞鸟,几欲从衣上飞出,渡到灯影尽头,却古旧如梦寐一般。
居然是官服?
他对凡人的官阶知之甚少,只在白塔湖斩过一群,上头绣的花儿鸟儿虽记不清了,却也看得出来路不凡。
上哪找来这么多达官显贵?外头影子都呼啸而至了,楼里还醺醺然宴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