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已然在手。
姻缘箭射尽后,只剩下这一副脆弱的空弓,他的指尖静静搭在弓弦上,捻了一捻,以示准的。
单烽平日射箭只贪准与狠,他却姿态秀整,如凡世王孙公子以射箭展示风仪一般。
“嫌我慢,你还玩这手?”单烽笑,“你的风箭呢?别把指头割伤了。”
昆仑奴的姻缘舞虽被粗暴地打断,但影子的俯冲之势丝毫未改,梁间不知缠绕着多少看不见的脐带,只等影子自投罗网。
看不见也无妨。
张弓的一瞬间,大袖行云流水般滑落,唯有肘间银光一闪。
弓弦震鸣!
俯冲的影子却惨嘶一声,如当胸中箭般,向豁口奔逸而出,甚至慌不择路地涌向了月下。
单烽正倚在柱上说风凉话,双眉却是一轩:“你到底射了过他多少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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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单某人回顾自己的反复处刑现场(撞墙):这个左右为男的王八蛋是我?
第五十一章 幽愁暗恨
“与你何干?”谢泓衣收弓道,“它不会记得痛,很快又会回来。”
“影子睚眦必报得很,你那空弓只能吓退他一时,还敢等他杀回来?”
“睚眦必报……”谢泓衣轻声道,面上浮现出一点儿极冷的笑影,“都只剩下影子了,若连睚眦必报都不记得,便等着魂飞魄散吧。”
他说这话时,正转身望向昆仑奴。
也不知这一眼有何等的威势,昆仑奴浑身一震,顾不得打了结的手足,以手肘向案底钻去。
单烽笑道:“原来如此,你是靠脸来杀人。”
谢泓衣道:“灯快暗了。”
“这楼里还有你谢城主控制不了的东西?”单烽道,“你骗我当形的时候,可把形影互换的法门藏得够严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