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僵硬,掩饰情绪似的,“在学校里那次,不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
“一两年前那场宴会,记得吗?”
周时允安静地眨了眨眼睛,记忆突然摧枯拉朽地袭来,他福至心灵,“我刚回来的那次?”
认祖归宗是需要仪式的,不管怎么说,那场宴会确实办得很盛大,岳家不管主系旁支,甚至外戚显贵都来了,外人津津乐道,媒体争相报道,好一场盛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救啦。”
“……”
周时允对视她的双眸,里面笑意更多,一瞬间想起很多事情,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女孩的身上青紫痕迹频繁,有些隐秘的旧伤疤更是触目惊心,却总是遮掩着不让他知道。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这样的一个场面,夜晚的酒宴下,僻静的角落里,是了,她总是被忽视,又因为身份不受待见,受他人欺凌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呢?他看见了,又不可能当没看见,这样算来,是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比起岳迟锦的自掘坟墓,岳春潭才是真正不该受到伤害的人,总有些天使不执着于报复,她们一开始想着的仅仅是逃离。
逃离是她们一生的史诗。如果她不曾遇见他,也行会走上一条更为艰辛但充足的道路,内心的荒芜没有载体,就不会再产生什么错误浓烈的感情,同理,她这份少女情怀会被摔个粉碎,直到有人愿意将她拼起,但岳春潭固执地觉得,她再也遇不见周时允这样对她好的人了。
明明为她解围,却不求回报,明明身陷沼泽,但本心良善,明明双手染血,偏偏洁净如初,自有打算。
“如果我走了,那你又怎么办呢?”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呢喃着后半句,“我真舍不得……”
“抱歉。”
“你不该道歉,你有什么错呀?”她笑了,拉着他的手指,像是在贴着他的心口,“你真的好善良,我一点都不后悔……”
周时允摸了摸她的头发,感到有些莫名的苦涩,明明才吃过甜蜜的东西,心脏也不合时宜地滞涩。
他自己是深渊里的人,不择手段,工于算计,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结合,这躯畸形的身体由上天注定,他是深陷馥郁的沼泽,成为宿命般的祭品,却总想别人可能得到完满的一生。
“我只是……”
“你不用想了……”女孩抱他抱得更紧,舍不得松手般,固执道,“你不用想那些,我只希望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