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跳一滞,有点仓皇地想要偏过头躲开的时候。
她再次听到了明舟的声音:
“很好,看来你听到我的话了。”
薛子清的神经敏锐地捕捉到那两个字眼。
这让她想要偏过去的头,硬生生地停住了一秒。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继续停住了动作,没有将脸转离。
并且再也没有起过这样的念头。
离她身前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起身的动静。
透过被眼眶中生理泪水晕得不太能清晰视物的视觉,薛子清感觉到了面前一阵光影的变换。
头顶的灯光有一瞬被完全遮住了,只留下些许旁侧的漏光。
然后随着脸上多出的、从脸颊缓缓滑到眼角的柔软触感,那些被遮住的灯光,又重新倾泻而下。
只是这一次,它们没有再刺入薛子清的眼底。
温暖细腻的指腹,在酸涩发胀的眼角力度轻柔地抚过。
因为垂过头又没有好好打理,落在脸上显得有点乱的发丝也被手指挑开。
熟悉的气息,混着比今天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的香气和体温,以一种极近距离的姿态,出现在薛子清的面前。
亲密无间,又好像带着令人想就这样融化在其中的怜惜。
“这里都红了。怎么还哭了?”
本该是敏感到风吹都觉得刺痛的泛红,被指腹浅浅地拂过,薛子清却只感到了做梦般的舒适与甜美。
手指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贴着脸颊,像是要一路传到身体里去,将那些僵硬的骨肉轻柔地唤醒,给予冰封的血液温柔的赦免。
“不知道、我、回过神就……”
薛子清磕磕绊绊地回答道,前言不搭后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结巴的样子,简直像是从来没说过话一样。
可薛子清还是说了下去。
她头脑空白,大脑和神经的反应前所未有的凝滞。
她只觉得自己终于还是疯了,面前这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安慰自己的画面。
不然她为什么会看到明舟半跪在她面前,细腻的掌心落在她的脸侧,呼吸轻轻地扑洒在她的感官中。
这样主动而亲密的距离,她甚至能感觉到明舟的身体隔着衣服,紧紧地贴着她的腿。
连胸膛里的心跳,都好像能听得到。
薛子清脑海中一片混沌。
然而抚着她眼角的人,还是耐心地听她说完。
然后用手指,抹去了一点从眼尾溢出的眼泪。
“会觉得难受吗。”
分明抚着眼角的动作那么温柔,可抹去眼泪时,又显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疏离,仿佛只是一次没什么特殊情感,普通的关怀,随时都会停止。
这个认识让薛子清呼吸都急促了些许。
她有些害怕似的,急切地将脸往前凑了凑,主动把发红泛疼的眼角往明舟指腹下贴去,不愿意它离开。
“不难受。”
嗓音还是哑着的,还多了些闷着的鼻音,语调尾音听上去有点奇怪,仿佛是被眼泪浸过一样。
薛子清用恳求的语气,低声重复道。
“不难受。你再碰碰我。”
可听到薛子清的话,明舟却做出了要收回放在眼角的手的动作。
薛子清愣住了,随即,她的手开始细密地发颤,眼神盯着明舟,眼角好像越发红了。
明舟却没看见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将指腹从眼角抽离。
过了两秒。
薛子清不仅是手颤得越来越明显,连身体都开始轻微地发抖时。
就在她忍不住要开口,想用更加低微的姿态去请求时。
“都这么红了,碰着怎么会不难受?”
只见面前的人仰起头。
一阵轻微的风,吹在红得发烫的眼角。
那一瞬,薛子清好像连眼角绵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