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横不知宝瑟儿忽然发的甚么疯,问道:“怎么回事?”
宝瑟儿见他过来,抓住救命稻草般,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底气,急忙告状道:“她方才偷了我的木牌,我问她要,她抵赖不还!”
连天横见他那副巴巴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他无端拿你的木牌作甚么?”
“不是拿,是偷!”宝瑟儿反驳了句,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柳春池,仿佛要用目光把他撕碎似的。气急败坏道:“我帮了她,她反过来偷我的东西!”又怒不可遏地:“气死我了!”
柳春池莫名其妙道:“我与你素昧平生,何来的帮忙,更没有偷窃一说。”
宝瑟儿听他矢口否认,怒从心头起,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呜哩哇啦地吼道:“你撒谎!你不要脸!”
腰却被连天横紧紧揽住,有些无奈地哄道:“小泼货,他是有木牌的,拿你的有甚么用?”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这陶府的木牌是极难求的,因出入陶家的贵人多,那些考官皆与陶抱朴交情不俗,常有读书人为在乡试秋闱拔得头筹,想方设法花重金购得木牌进府,但求一谒。宝瑟儿那个奸夫,可不正是个秀才!为了那个李文俊,也真是豁得出去,脸也不要了。
“可她真的偷了,不信你看,我挂在身上的不见了!”宝瑟儿怕他不信,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手忙脚乱地向他证明。
连天横虽知他不懂廉耻,却不知他厚颜到这个地步,再者说,柳春池心地比他单纯,没道理去偷他一个小倌的东西。当即有些蔑视,脸色也沉下去了,见了这副市井无赖的样子,冷笑道:“他的木牌是我给他的,教他拿出来验验,不就一清二楚了。”
柳春池见终于来了个明理的,便拿出牌儿递给他,连天横扫了一眼便知道,那上头还有昨日在马车里云雨时,柳春池咬的牙印呢。
“你走罢。”连天横道:“不必管他。”
宝瑟儿听了,望着连天横,有些呆滞,一急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攥着柳春池的衣角:“不、不行、你不能走!还我!”
柳春池扫二人一眼,不欲多言,拿了木牌,扯出衣角,急匆匆地去找妹妹。宝瑟儿还要追上去,挥着拳头,暴跳如雷,两眼喷火道:“贱人,我杀你唔!”
嘴却被连天横捂住,仰着头死死地靠在他怀里,连天横在他耳边不耐烦道:“你想杀了谁?你谁也杀不了。”
手指一痛,原来是宝瑟儿咬住他,连天横甩了一下手腕,依旧不肯松口,讥讽道:“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怀里的人仍不住地往外划拉,嘴里呜呜地咒骂着,只是被他拖住,眼睁睁看着柳春池走远了,挣扎了一会儿,静下来,不骂了,也不动了,忽然间,两滴滚烫的东西砸到他手背上。连天横不禁收了手,见食指上一圈浅浅的牙印,有些发愣。
“姓连的,”宝瑟儿转过头,两眼噙泪地望着他:“你真不是个东西。”
“你瞧不起我,这也就罢了。”
“可是、可是……就算你从不认识我,也该问一句真假。”
“你连问问也不肯。”
“你不是不肯,你只是不屑。”
“你是害怕……替我这样的人说话,折你的面子……”
宝瑟儿鼻尖通红,滴下一丝长而透明的鼻涕水,两肩颤抖,那模样要多滑稽便多滑稽:“你总是、你总是对我时好时坏的,你对我好,我就欢喜得要疯了,你对我坏,我就恨不得去死……呜!我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又、你又来找我,我说从没骗过你,你又不信,你太可恨了……”
听他颠三倒四,涕泗横流地说了一通,连天横有些无可奈何,见不得他哭,一看就十分烦躁,道:“是你无理取闹在先。”
宝瑟儿用袖子胡乱抹了脸,拽出帕子大力擤出鼻涕,盯着他:“我现在出不去了,人也被你放走了,你等着给我收尸罢!”
连天横被他指责,神色不豫,这时突然有一队私兵疾步跑来,手里均提着木桶,打头的那人正是蔡恭,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