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得能圆回来。平常生活里的事我能替你打掩护,但案子不行。”
“我知道。”亓弋点了头。
点到为止,俩人都是聪明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说的是哪件事。案子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摆明了所有事情都是冲着亓弋来的,所以他心里最清楚,也最难受。这种煎熬和卧底的时候还不一样,卧底的时候他担心的是暴露,是无法完成任务。而现在他担心的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把身边人都置于危险之中。海同深说大家是一个团队,互相交托后背,但亓弋心里埋着事,他不够坦诚,自然也不敢接下别人抛来的帮助和信任,他怕亏欠,怕辜负。
海同深转了话题,他指着亓弋胸前问:“欸,我一直没问你,这个弹壳?”
之前亓弋用来拴嫌疑人的绳子其实就是这个,一根普通的红绳,下面拴着弹壳。后来那绳子作为案件相关的物证暂时留在档案里,是前几天案件移交之后才拿回来的。他换了根绳子又重新挂在了脖子上。
亓弋指了指胸口:“这里取出来的。大难不死,留个纪念。”
海同深说:“那你把我那个链子摘了呗,两个金属挂件在脖子上丁零咣啷的,不嫌沉?”
“不沉。”亓弋摇头。
“随你吧。”饱食餍足之后睡意袭来,海同深伸了个懒腰,“困了,你睡不睡?”
“我再待会儿,你记得吃药。”
“行。那你一会儿记着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扔烘干机里。”海同深没有再多说。自从跑到主卧来之后,亓弋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海同深也就不用再陪他熬鹰。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但有各自的作息,互相不打扰,也不迁就,这样的感觉太舒服了。其实刚才临门一脚,如果海同深坚持,亓弋大概也就顺从了,可即便是那样动情,海同深还是给出了足够的尊重。亓弋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在心里早就把海同深划进了自己身边的范围。但他总有顾虑,两个人中间隔着的不是情感上的问题,而是现实。可是现在,他有点想抛开现实了。
“深哥。”亓弋叫住了海同深。此时海同深已经走到主卧门口,他右手搭在门把手上,转过头看向亓弋,问:“怎么了?”
亓弋盯着他,却不作声。
海同深不明所以:“什么情况?不说话我睡觉了啊!”
亓弋仍旧没有挪开眼,也仍旧没有出声。
“我真睡觉去了。”海同深推开了卧室的门。
“深哥,纠正你个错误。”亓弋终于开了口。
“什么?”
“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互相帮助的,男朋友。”亓弋走到海同深身边,把拴着弹壳的红绳摘下来,套在了海同深的脖子上,“送你,当个护身符。”
秒针嘀嗒嘀嗒响了几声之后,海同深轻轻一笑,说:“睡觉了,晚安。”
亓弋再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情绪稳定的成年人。俩人晚上闹了一通,一人两次,衣服抱枕套甚至沙发套都脏了,睡前还成功从“普通朋友”晋升成了“男朋友”,躺在熟悉又喜欢的环境里,亓弋自己都有些睡不着,结果身边的海同深却照睡不误。其实海同深有心想等亓弋进屋,但感冒药附带的安眠作用直接把他撂倒了。
睡了个安稳觉,睁眼时身边是一直渴望的那个人,海同深满心的欢喜都快漫出来了。他亲吻了一下亓弋的眉骨,低声道:“该起床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