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身上有跟踪器呢?这里要是有定位器怎么办?”

“这东西我改装的,有没有被二次加工过我难道看不出来?”

海同深脱口而出:“拿这个接收器去找他!他身上有定位信号!”

梁威立刻把信号接收器放入物证袋,之后交给了宗彬斌,宗彬斌没有迟疑就跑了出去。然而储物柜里除了信号接收器和那条没有坠着指尖陀螺的链子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梁威继续对储物柜进行检查,海同深则退到了外面的楼道里。郑畅不知何时从茶水间端了杯温水走到海同深身边递给他,说:“海支,你别太着急。”

“嗯。谢谢。”海同深接过纸杯,“你怎么会知道他储物柜的密码?”

“咱们去平潞交接戴冰尸体那天,我和亓支在更衣室碰着了。他也来洗澡,那天我开车的时候不是知道了你和亓支……那个……”郑畅欲盖弥彰地清了下喉咙,才接着说,“那天亓支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打开柜子,我一不小心就看见了他按密码,我说让他改一个,他说这里没放贵重东西,不用改了。”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海同深问。

郑畅回答:“他说你身上担子重,又想得多。以前你总替我们兜着事,这次轮到我替你兜着了。”

“就这一句?”

“还有,还有他说你们的关系暂时保密。没了,真的!我发誓!真没别的了!我当时尴尬得都快钻地缝里去了,不可能跟亓支多说什么的!”

“你看见他后背了吗?”海同深问。

“没。亓支一直拿浴巾盖着,他说他洗澡不喜欢让人看,还让我看门来着。”

“呵……”海同深苦笑了一声,“傻孩子,咱俩都被糊弄了。”

“啊?糊弄……?什么?”

“说梦话的人可当不了卧底。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听见,故意让你知道。包括后面他进来洗澡和让你看见密码,全都是故意的。他从一开始就在设局,否则他完全可以等你洗完澡出去之后单独进来,而且他家就在对面,他如果真的不想让人看见,回家洗就行了,何必在这里凑合?除了那天以外,你还见过他在局里洗澡吗?”

确实没有。郑畅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天才回过味来,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亓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因为你最不八卦,而且在去平潞的时候他还不能确定晏阑能参与这个案子到什么程度。晏阑和兰副部的关系你知道吧?我猜亓弋是怕兰副部会出于私心让晏阑远离这个案子,而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走之后,整个专案组没有人知道我和他的事,他怕我会崩溃。至于后面的,专案组中除了我就只有你能在隔了一个月之后还可以清楚地记住一个不小心看见的密码,不是吗?”

郑畅无意识地退了一步,那是极度震惊和不敢面对时下意识的肢体反应。海同深将那动作收入眼底,但并没有做出过多回应,实际上他自己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内心也是无比震惊的。亓弋,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筹谋这一切了?这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海同深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懦弱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

梁威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手中只有一个装着链条的物证袋,他轻轻摇头,说:“什么痕迹都没有。”

“去他家。”廖一续说道,“梁威辛苦一下,全程得你来做。”

“没问题。我去拿工具箱。”

直到站在亓弋家门口,海同深才想起来,他并没有来过这里。他们曾经在阳台上聊天,自己家里也已经有了许多属于亓弋的痕迹,但确实,他从未踏足过这个独属于亓弋的领地。门口的密码锁由廖一续打开,不过此时这件事对于海同深来说已经不算是意外了。亓弋家的户型与海同深家是完全镜面对称的,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一如此时亓弋在海同深心中的感觉,应该是足够了解的,可真的走近,又处处透露着别扭。

为了不打扰邻居,调查组其他人都留在了市局,就只有廖一续、梁威、